第03版:长城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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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书缘


■周道海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当你读到这些优美豪放的诗句时,是不是有一种无可替代的愉悦和享受?读书,送给你的就是这种曼妙的风景和精神世界的满足。

人类一切优雅高尚的活动中,读书是门槛最低而投资回报最高的。我酷爱读书,始于儿时。那时,家里一本本小人书,都是我用省下的压岁钱、零花钱买来的。到了中学,就开始省吃省喝攒钱买小说。我当兵走的时候,十分认真地把一本本书包好,然后放进麻袋中。父亲怕书受潮,又担心老鼠啮咬,就用绳子捆住麻袋吊在房梁上。别人家的房梁上吊挂的都是腊肉咸鱼,我家吊的却是书本。父亲虽然不识字,对我的书却很用心,每年农历六月初六照例要把麻袋放下来,拿出去铺在凳子、椅子、木板上晒一晒。

晒书是南方的传统。据说在每年六月初六拿出来晒一晒,书就不会生虫子。那一天,在家门前放一排排长条凳,晒上一摞摞书,成为我们村子里独有的一道风景。

我刚入伍的时候,少有机会外出买书,也无自己的私密空间藏书,连队阅览室订阅的《解放军文艺》就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每次都是如获至宝,反复品读。正是在精神食粮的滋润下,我开始学着写一些散文、诗歌、新闻故事往报刊投稿。可以说是良好的阅读习惯改变了我的命运,也给了我成长的机遇。不论在哪个工作岗位,我都坚持买书读书,并深刻体会着“读书之乐乐何如?绿满窗前草不除”的绝妙。读历史书可以看透世事风云变幻,读现代小说可以感知世间人情冷暖,读诗词可以抒发感慨展豪情壮志。不论遇到什么坎坷和艰难,不论面临什么矛盾和问题,只要拿起书,我都能平静坦然、淡若止水。

明代于谦有诗云:“金鞍玉勒寻芳客,未信我庐别有春。”一个称心如意的书房正是爱书者的梦想,也是读书人的奢望。回忆自己从军几十年,一麻袋一麻袋的书跟随我南下北上,从这个单位到那个单位,颠沛流离了许久,有的实在无处可放只好遗弃。

我留在老家的那两麻袋书也没了。父亲的年纪越来越大,那吊在房梁上的书,他也弄不动了。2000年前后,父亲托人写信问我:“那两袋书还有用么?”那时,我刚刚提升为股长,正是最忙的时候,读书几乎成了奢望,对买书藏书的热情大减。于是我做了一件现在想来很愚蠢的事情,回信让父亲把那些书都卖了。

2015年,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小书房,但过去遗失的那些书再也回不来了,思之痛之、惜之叹之!

有了书房之后,读书之余,我开始追寻藏书之趣。尤其令我感动的是,叶嘉莹老前辈在看了我写的维和故事《我在西非》后,专门将她的著作《我的老师顾随先生》签赠给我,并在扉页题词“向守土卫国的军人致以敬意!”每每回想起老前辈的孜孜教诲,我依然心潮澎湃,充满敬仰,也使我对读书藏书有了更加坚韧的追求!

读书藏书,重在传承。据说,犹太人有个习俗,当孩子出生时,母亲就会翻开《圣经》,滴上一点蜂蜜,让孩子去舔,这让孩子对书产生美好的第一印象:书是甜的。女儿上大学前,她让我讲讲大学生活应该怎么度过,我不假思索地告诉她:“在大学里,你要做的就是一条:多读书勤思考。”我想,这正是自己在读书藏书中的感悟。

藏书读书之趣如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虽善说者不能下一语,唯会心者知之。我的书房虽小陋简少,不足称道,但闲来坐一坐、看一看,可使心安、使意足、使人静、使家睦!正如林语堂所说:生活所需的一切不贵豪华,贵简洁;不贵富丽,贵高雅;不贵昂贵,贵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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