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战史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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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气实则斗,气夺则走

长勺之战与高树勋起义


■姚 君

位于河北省武安市伯延镇元宝广场的高树勋起义纪念馆

原 典

《百战奇略》气战篇原文为:夫将之所以战者,兵也;兵之所以战者,气也;气之所以盛者,鼓也。能作士卒之气,则不可太频,太频则气易衰;不可太远,太远则力易竭。须度敌人之至六七十步之内,乃可以鼓,令士卒进战。彼衰我盛,败之必矣。法(《尉缭子·战威第四》)曰:“气实则斗,气夺则走。”

气战篇认为,将领作战靠士兵,士兵作战靠士气,士气旺盛靠鼓动。鼓动部队士气不可太频,太频则士气容易衰减;也不可太远,太远则士气容易衰竭。必须在敌距我六七十步以内,才可击鼓,指挥士卒进攻。在敌人士气衰落,我军士气旺盛的情况下作战,打败敌人是必定无疑的。诚如古代兵法所说:士气高昂就投入战斗,士气低落就避敌退走。

战 例

春秋时期,齐鲁两国交战于长勺(今山东省济南市莱芜区东北)。鲁庄公刚要出击,被曹刿制止,待齐军三通鼓罢,曹刿才请鲁庄公令部队发起进攻,大败齐军。曹刿解释道,打仗靠勇气,齐军一次击鼓可以振作士气,再次击鼓士气衰落,三次击鼓士气就枯竭了。敌士气枯竭而我军士气旺盛,所以能够取胜。

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后,国民党反动派对我解放区发动进攻。国民党军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40军军长马法五和新8军军长高树勋率4.5万余人沿平汉路北犯。为粉碎敌进犯,党中央决定“针锋相对,寸土必争”。1945年10月21日,邯郸战役打响,至11月2日胜利结束,歼敌2.3万余人,粉碎了敌沿平汉路对解放区的进攻。此役, 高树勋于10月30日率部近万人起义,对敌军心士气打击很大。

计谋分析

师出正义,军纪严明。战争的实践经验证明,部队士气的高低盛衰,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因此,如何使己方部队保持高昂斗志,历来是军事家的重要课题。克劳塞维茨说:“军队的勇气和士气在过去各个时期都曾使军队的物质力量成倍地增强,今后仍会这样。”然而,军队士气是否高涨,官兵是否具备奋勇杀敌的顽强意志,从根本上讲,是由战争的性质、目的决定的。为正义事业而战,官兵必定能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军心士气才能持续高涨。同时要看到,部队的“气”不是凭空而来,广大官兵的血性斗志需要日常严格的教育训练和培养,并由严明的军纪保证。鲁国大败齐军,采取后发制人和敌疲我打的正确作战方针固然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处于防御一方的鲁国,在政治上取得本国民众的全力支持才是取胜的前提。

把握时机,合理鼓“气”。作为怒战篇的姊妹篇,气战篇的“气”指的是锐气和旺盛的斗志,更侧重于两军相争时己方官兵的必胜信心和气势。部队的士气不是天然存在的,要靠鼓动和激励,因此掌握鼓动、激励士气的艺术是每个军事指挥员的必修课。同时,“气”作为一种精神因素,是官兵思想和心态不断变化的反映。既然是一个变化的过程,就必须把握鼓“气”的时机。孙武曾说:“进其锐气,击其惰归。”这就是说,抓住“彼衰我盛”这个时机,从气势上对敌进行全面瓦解,就是气战所希望达到的终极目标,也应当是气战的最高境界。高树勋起义虽是个体事件,但作为哲学家兼军事战略家的毛泽东独具慧眼,敏锐意识到这一事件对瓦解国民党军战斗意志所起的重要作用。高树勋起义两个月后,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党内指示《一九四六年解放区工作的方针》,明确指出要“开展高树勋运动”。这一运动无疑对国民党军队起到“釜底抽薪”的奇效,在之后的解放战争中,共有近170万国民党军队起义或投诚。

软硬实力,辩证分析。必须强调的是,士气是一种精神力量,鼓舞士气确实可以最大限度发挥官兵潜能,使战斗力最大化,但气战终究不是一种攻城拔寨、斩将杀敌的计谋。战争区别于其他所有实践活动,以追求“势”的变化为最高境界。战争的“势”不仅仅是对官兵战斗意志和作风的检验,最终还是对双方军事实力的考验,必须统筹二者关系。实际上,军事实力与“气”相互辩证,强大的硬实力是军队打胜仗的坚实基础,而胜利往往是提升军心士气最好的兴奋剂。反之,使用和把握好部队之“气”,又能于无形中提升军队实力。因此,在对气战的运用中,既应重视“气”,也不可以偏概全,片面强调“气”而忽略军事实力的发展,否则容易造成外强中干的结果。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波兰骑兵的士气不可谓不高涨,冲锋不可谓不勇敢,但面对纳粹德军的坦克,无疑是螳臂当车。高树勋起义的背后,则是以我晋冀鲁豫军区部队已牢牢掌握邯郸战场主动权为根本前提。毛泽东在回忆高树勋起义时曾感慨道:“只要把蒋介石打得越痛,就越好谈。高树勋委员就是在这个时候起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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