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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美塔和谈陷入“拉锯战”


■李瑞景 袁育明

6月10日,美国阿富汗问题特使哈利勒扎德抵达喀布尔,为美国与塔利班之间的第七轮谈判做准备,并表示双方正逐步弥合分歧,在反恐等问题上已达成初步一致。美塔能否走出“马拉松式和谈”备受关注。

其实,2001年年底以来,有关阿富汗和平及重建问题的大型国际会议几乎年年召开,美国也以各种方式寻求从政治上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但双方一直谈谈打打,打打谈谈,从未有结果。

冷战后号称战无不胜的美国,以及从未被彻底打败的塔利班最终能坐到一处谈判,离不开双方的“你情我愿”。

一方面,美国人是真的打累了。从2001年10月阿富汗战争爆发以来,美国持续在阿富汗流血和输血。截至2018年底,累计2364名美军阵亡,2万余人受伤。同时,美国为阿富汗提供的安全和经济援助年均高达450亿美元。这一数字相当于阿经济总量的两倍,也高于俄罗斯今年的军事预算。这在“美国优先”的商人思维里,无论如何不是一笔明智的买卖。更何况,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阿富汗局势还没有向好的趋势。2017年11月,驻阿美军司令尼克尔森曾豪言,要在两年之内彻底解决塔利班,掌控全境80%的人口。然而,现实很骨感。据美军统计,截至今年1月,阿政府军的实际控制区域仅占总领土面积的53.8%,实际控制人口为总人口的53.5%。美军威信扫地。因此,特朗普决定,让目前在阿富汗服役的1.4万美军中的7000人“回家”,甚至不惜撤换对此持异议的前任国防部长马蒂斯。

另一方面,美塔找到了共同的敌人。能够促使双方坐下来达成协议的,有时候是共同的利益,有时候则是共同的敌人。据俄联邦安全局局长博尔特尼科夫称,当地“伊斯兰国”组织已经在阿北部集结了约5000名武装分子,其中大部分是曾在叙利亚和伊拉克参战的老兵。毫无疑问,“伊斯兰国”势力的不断坐大,对美塔都构成重大威胁。美国中情局官员透露,希望能够说服塔利班共同打击敌人,“他们了解山区地形,毕竟这是他们的地盘”。对塔利班而言,“伊斯兰国”的到来必然形成资源竞争——抢人抢物抢地盘,是根本威胁所在,不得不防,因此与美联手打击“伊斯兰国”势力实为必要之举。

当然,美塔和谈绝非坦途,双方之间仍然存在矛盾分歧,且这些矛盾相互交织、互为条件,可以说是剪不断理还乱。

首先,最大的分歧来自阿富汗现政府未来的地位问题。美国一直推动塔利班和现政府的直接对话,并将未来二者的关系定位为“和平共处的联合反恐伙伴”。然而,塔利班根本不把现政府放在眼里,坚持称,只要还有外国驻军存在,阿富汗政府就是西方的傀儡,是美国利益的代理人,不具备谈判资格,更不会对其做出任何保证。

其次,双方在撤军时机等问题上分歧明显。据北约网站数据,目前共有来自39个国家的1.7万人在阿富汗遂行“坚定支持”行动。塔利班坚持北约先撤军再谈其他实质性问题,如阿富汗现政府的地位及全面停火等。然而,美国不可能带领北约草率撤军,从而失去谈判筹码,并冒阿政府失去靠山迅即崩溃的风险。

第三,双方在停火时机上的矛盾很尖锐。按照美国的算盘,希望双方先全面迅速停火,然后再签署和平协议,最后再撤军。然而,塔利班领导层坚持只有在北约全面撤军后,才会认真考虑签署协议,最后才是实现停火。

不难发现,双方陷入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矛盾死结,美塔让步的空间都很小——美国率先撤军必然担心局势失控,残局不可收拾;塔利班高层即便有心让步,也担忧被部属视为软弱从而导致组织分崩离析。毕竟,正如华盛顿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跨国威胁项目负责人赛斯·琼斯所言,“大多数塔利班领导人认为他们正在赢得阿富汗战争,时间在他们那边”。而在这种心态下,任何让步都可能导致塔利班激进派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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