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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教导队教什么:一个亟需破解的时代课题


■本报记者 王社兴 宋元刚 程 雪 宋子洵

寒冬时节,某合成旅战车编队在陌生地域机动。实战化训练正在给教导队提出许多崭新课题。安东海摄

对标实战化训练

今天教导队该教什么

教导队的课堂在哪里?

某旅教导大队大队长魏玮给出了一个答案——朱日和。

朱日和意味着什么?

熟悉近年来中国军队新闻的人都知道,朱日和既是见证我军实战化训练的地标,更是引领我军实战化训练的风向标。

进入新时代,实战化训练日益成为中国军队新闻中的“高频词”。

《新时代的中国国防》白皮书发布时,魏玮注意到,这部白皮书拿出专门、独立的章节,对开展实战化军事训练进行了介绍与论述。

把课堂摆在朱日和,意味着什么?在魏玮看来,这意味着教导队终于得以嵌入实战化训练的大体系中。

对当代中国很多军人来说,“朱日和”是一个绕不过的字眼,魏玮也是如此。可以说,他在那里上了军旅生涯中最生动的一课。

有人在朱日和打了败仗,有人在朱日和打了胜仗。对于魏玮来说,这里是对标实战化的课堂。

派出集训队的预任参谋,以学员和导调员的双重身份去参加红蓝对抗演习,在这一方面,大纲没有规定。

魏玮说:“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不思考。全军部队都处在实战化训练这个体系当中,教导队要教些什么,这是转型过程中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开始思索的,不止魏玮一人。如果再把视角抬高一点,就会发现,“对标实战化、今天该教什么”的困惑,已不仅仅是哪几个教导机构要面对的课题。

在朱日和度过的每一天,对预任参谋集训队的20名学员来说都印象深刻。在朱日和这个课堂里,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感。

这些学员回到教导队以后,人们发现他们不一样了。

从朱日和回来的教员们也有了新观点:“上级也没说让教导队解决所有问题,但教导队还是应该解决打仗急需的关键性问题。”

今后应该教什么?魏玮注意到,不少教员的笔记本里都列出了很多问号。

在实战化训练体系中,教导队的定位在哪里?应该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发挥什么样的功能?如果再进一步,还应该问,这些问号都该打在谁的心头?

一位参加过边境作战的老兵曾经这样讲,参战之前的集训都是在集团军教导队里搞。

现在如果有一场战争,教导队能做到这一点吗?当下一场战争来临时,战前训练中,教导队能教给战士多少本领?

这些都成了教员们正在考虑的问题。

如何把一些实战化课目引入教导队的计划?怎么把一些实战化的成果引入教案?魏玮说:“这些问号本质上也是在拷问教导队能不能匹配实战化训练这个体系。”

对标能力转型

新一代班长如何从这里产生

在教导队其他人眼里,助教史特班长很优秀。

参加完预提指挥士官集训没多久,史特就荣立了三等功。在一次演习中,身为基准炮炮长的史特临危受命——指挥车遭袭,他接替连长指挥,完成了打击任务。

“我是因为优秀才被教导队选为助教的。”以前,几乎全旅的预提指挥士官都要经过教导队培训。“桃李满眼”的场景让史特觉得在教导队工作“很有存在感、价值感”。

但现在,他很少这样想,因为他觉得“肩头的责任越来越重”。

班长在基层战斗力结构中所发挥作用的重要性,他比谁都了解。所教的班长能适应吗?如果适应不了,那自己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的这种焦虑与日俱增。

其实,史特还有更深层的焦虑。这种焦虑一直压在他心里,催着他努力向前不敢停步。不知从哪一天起,他突然觉得“知识明显不够用了”,对一些“潜力较大”的准班长提出的问题,有时无法给出满意的回答。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能力素质与使命之间已存在“时代差”。

史特的这种感觉,也是这个教导队绝大部分助教和教员的感觉。这种感觉产生的原因,不是别的,是因为时代对班长的定位与要求已经迥然不同。

军事学术界有这样一种说法: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机械化战场是师长的战争,20世纪80年代的地空一体化战场是营长的战争,21世纪信息化战场是以士官为主的班长的战争。

纵观近年来世界发生的几场战争,从伊拉克战争到叙利亚战场,连、排、班小分队乃至单兵的作用空前凸显,高素质班长在战场上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

再回头审视我军的改革重塑,其实质就是为了能力转型。这种能力转型体现在每个环节,其中就包括班长队伍。

在能力转型这个坐标系中,新一代的班长怎么培养?教导队培养的班长能不能适应这种能力要求?为培养新一代的班长,教导队需要怎样的转型重塑?

这些问题,让某旅教导队教导员温泉龙的脑袋里装满了思考。温泉龙来教导队之前,是某信息保障队信息运维室的主任。在他看来,“现在满眼都是培养高素质班长队伍的紧迫性。”

一名班长在对抗演练中带领战士成功瘫痪对方通信系统,但由于没有迅速组织电台转移,导致干扰分队被“敌”发现并摧毁。这种“指挥链在末端断裂”的现象如何避免?班长的指挥素养从哪里来?

兵种协同作战,班长所带班遭遇“敌”火力拦阻,他们还是过去那样猛冲快打,却忘了及时上报“敌”情、呼叫后方火力支援。这种“端着金碗去讨饭”的尴尬场景如何破局?班长的协同作战能力从哪里来?

显然,新一代班长的素质图谱呼唤着很多新内容去完善。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对教导队来说都是空白点。空白点就是发力点。温泉龙说:“逐一填充这些空白点,就能换来教导队活力四射的明天。”

对标军事职业教育

“随营军校”的新活力从哪里来

那天,某旅教导队五区队的刘宇航打起背包,踏上返程。

按说,他在教导队的本次培训还有3个月才结束,但由于该教导队尚未开设防化专业,剩下的3个月他不得不回连队接受随队培训。

刘宇航面临的困境,也是魏玮正在思考的问题。当下,很多部队的新专业越来越多,而教导队能够提供的培训相对有限。

实际上,对于基层官兵专业学习上的需求与教导队无法提供相应“服务”之间的矛盾,绝不止魏玮一个人在关注与考虑。他的思虑背后,是一张更大的蓝图——军事职业教育。

——紧贴部队实际,全员全时全域的泛在学习。

——坚持以官兵岗位履职核心能力提升为牵引。

——确保军事职业教育学习资源的“含战量”“含新量”,最大限度满足官兵学习需求。

前不久,看到报纸上这几行字,某旅教导队队长许路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

这是《解放军报》上发表的一篇题为《构建网络化开放式全覆盖的军事职业教育体系》的文章。在此之前,中央军委办公厅刚刚印发《关于加快推进军事职业教育的若干意见》。这篇文章中,中央军委训练管理部领导就《意见》主要精神,回答了记者提问。

看到这些,许路心头奔涌着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一种强烈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教导队的春天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教导队就是一个职业教育机构。即使在战争年代,虽然没有“军事职业教育”的提法,但军事职业教育一直是教导队的任务与使命。

未来一支军队的学习力决定着一支军队的战斗力,而我军历来都是一支注重学习力的部队。

红军长征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丢了,写字板没有丢。新四军成立初期,也立即成立起教导队。

原因归结为一点,学习力就是战斗力。

许路觉得,如果放在军事职业教育的大框架内,教导队的天地将为之一宽。

与基层部队的血肉联系,使教导队能更有针对性地开展军事职业教育,紧紧盯住当前部队战斗力短板弱项,突出打仗需要的、官兵缺乏的知识技能,瞄准关键环节提高官兵履职能力和职业素养。

摸索科学施教、多维考评方法路子,组织军事职业教育管理骨干集中培训;打造线上课程,推介精品微课……在很多方面,教导队都大有可为。

在军事职业教育深入推进的大背景下,教导队能担当什么?如何主动作为?如何激发出自身活力?

在魏玮的心目中,教导队的定位应该像日常生活中的24小时便利店,官兵需要什么,任何时候都可以去这个“便利店”中取什么。而现在,这个“便利店”中的产品还远远不够,教导队的现实距离它的规划蓝图还很远。

对标军事职业教育的总体布局,基层部队需要军事院校这种“大型的超市”,更需要教导队这种遍布全军的24小时便利店。

“如果以战斗力画个圆,圆内有很多东西都可以设计成学习产品。等到这些产品都可以在‘便利店’买到的时候,那就证明教导队已经活力满满。”魏玮说。

显然,一切的前提是先要让货架上的产品丰富起来。如何让产品更加丰富?如何对接院校、如何对接基层部队、如何对接“慕课”技术平台?如何让“便利店”接口更多更先进?这些,都是亟需破解的时代课题。

(稿件采写得到本报特约记者海洋的协助,在此致谢)

版式设计:梁 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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