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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信息化战争应有怎样的设计观


■刘玮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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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战争首先要科学认知战争,从整体上揭示战略需求与科技革命、思维革命与智慧集成、先进性与可行性等之间的内在关系,以及它们之间矛盾运动的规律和方向,从而在作战设计准备和实施阶段始终能够看清本质、找准方向、把握大势。因此,树立科学的设计观是夺取信息化战争优势、形成未来战争胜势的首要前提和基本原则。

一流军队设计战争。夺取未来战争主动权、构想制敌胜战之法、前瞻预测未来作战进程和结局、科学生成军事需求牵引军事斗争准备、指导备战打仗实践、引领军队建设发展,都重在搞好作战设计。

战略需求与科技革命相统一的顶层设计观

从作战设计的顶层指导来看,科学预测未来战争形态、塑造未来作战优势的引擎主要有两个:一是科技革命及其带来的武器装备和作战方式变革,二是战略需求及其转化为军事任务后对作战对手、战争规模、时空环境、作战样式等的规定。

战略需求是作战设计的基点。战略需求指为实现国家安全战略目标需要具备的总体军事能力。任何一个国家或政治集团在进行作战设计时,首先必须明确自己的战略需求,即进行战争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期望达到什么样的最终状态。国家利益是确定战略需求的根本遵循,是作战设计的顶层依据。俄军出兵叙利亚军事行动中,俄罗斯首先根据国家利益合理确定战争目的,尔后为实现战争目的,基于敌情、我情和作战环境构想战争终态,科学提出战争策略及相应的作战指导,取得了不俗战果。同时,俄军总参谋部作战总局将战略需求与科技革命有效对接,基于新兴技术、武器系统设计军事政治仗、混合仗、特种仗等作战样式,以及能够充分发挥“战斗机器人连”突击作战效果的有人-无人系统协同作战模式,等等,达成了军事行动的突然性和高效率。

科技革命是作战设计的原动力。技术决定战术进而影响战役法,是作战理论发展的一个规律。人类每一次将技术发展的最新成果引入战争,都会导致战争形态和交战工具发生根本性变化。科技革命及其军事运用是战争的根本物质基础,是战争形态演进的原动力,也是作战设计的“阿基米德支点”。美国国防部于2014年提出了第三次“抵消战略”,明确将自主化和人工智能作为新军事战略的基石,强调重点发展5大关键技术领域。以此为指导,美军开发了“作战云”“水下作战”“全球监视和打击”等作战概念,力求占领新一轮作战优势。

思维革命与智慧集成相统一的集成设计观

从作战设计方法来看,作战设计既要发挥设计者的“自觉的能动性”,又要合理运用工程化、信息化、智能化技术手段和方法,将二者综合集成生成科学的作战设计产品。

思维革命是设计革命的先导。作战设计是人类对未来作战的思维创造。当今时代,以隐形、精确制导为标志的物质因素进入稳定状态后,以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脑科学为标志的思维因素影响力剧增,认知域与新兴技术交互融合,使得“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创造性思维场景化,人-机结合的作战设计模式应运而生。20世纪90年代以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在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中已经利用联合作战实验系统在战前对战争进程进行反复设计与预演,致力于谋求“按照预先设计进行作战”,通过技术突袭达成战略突袭的“先胜”效果。

智慧集成推动设计革命整体跃升。作战设计需要通过智慧集成将思维革命涌现出的设计“亮点”串珠成链、结点成网,形成族群化、体系化创新,进而推动作战设计由某一领域、某一方向的突破集聚为技术族群的飞跃、作战域的开辟、作战模式的创新、作战概念的开发和作战方式的革新。美军一直在致力于用人-机结合方式,深入推进作战设计模式的变革,努力让现代指挥员像朱可夫、巴顿等杰出将领那样能不断创造新的战法。

概念先进与现实可行相统一的平衡设计观

从作战设计的机理来看,作战设计既要把握先进性,创新提出主导未来战争形态、推动作战方式变革的作战概念,也要立足可行性,紧密结合现实人力、物力、财力,按照“提出作战概念——开发作战构想——创新作战方式——引领技术装备发展”的链条,梯次衔接、有序推进,通过设计颗粒度与时间坐标的平衡确保设计目标实现和设计成果转化。

近未来作战设计,颗粒度较小,要求比较详细、具体,主要是针对现实军事威胁和具体作战对手,基于现有军事力量制定并适时滚动修订各战略方向作战方案和战法,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战争,确保来之能战,有备无患。

中未来作战设计,颗粒度较大,要求相对概略,主要是通过预想国际战略格局演变,分析潜在军事威胁和作战对手,基于正在预研的下一代武器装备,针对性地开发作战概念、作战构想和作战样式,并进行相应的作战准备。

远未来作战设计,颗粒度更大,要求更加概略,主要是预测未来世界格局、战争形态演变和军事技术发展远景,通过未来军事革命带来的作战方式质变,提出未来作战概念,目的是预测未来打什么仗,针对性地发展军事技术和武器装备。

非对称作战与制衡作战相统一的制胜设计观

从作战设计核心内容来看,追求作战方式的非对称、形成对作战对手的技术战术突袭,创造“以能击不能”的制胜手段,是作战设计的重中之重。无论是“制空权”理论、“大纵深作战”理论还是“空地一体战”理论、“空海一体战”理论,都是通过非对称作战方式达成对敌整体优势,进而形成胜势。

作战方式的非对称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作战方式的变革,通常源于科技革命及其军事应用带来的武器装备质变,以及引发的军事思想、作战理论、体制编制等一系列变革过程。信息时代,“作战网络+精确制导武器”的“技术-组织”模式取代了“平台+常规弹药”模式,“平台中心战”向“网络中心战”演进,并随之引发基本作战形式和战法的变革,这种作战方式运用于战场必然形成对敌的非对称优势,是作战设计追求的首要目标。二是作战方式的革新,是着眼具体对手、威胁与挑战、作战环境和己方作战能力而针对性设计出的多种作战方式方法的组合运用。如抗美援朝战争中,虽然我军在武器装备、后勤保障条件上与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相差悬殊,但我军立足实际创新了“零敲牛皮糖”“近战、夜战、灵活机动的穿插迂回”“以坑道为骨干的坚固阵地防御战”等“致人而不致于人”的作战指导、作战形式和战法,取得了抗美援朝的伟大胜利。

预测未来与牵引现在相统一的时空设计观

从作战设计功能任务来看,科学预测未来是为了更好地牵引现在。备战打仗既要打好现在的仗,也要打好未来的仗,未来的仗怎么打,需要洞察“战争趋势中的某些大端”,描画“未来战局图景”,形成作战构想,设计扬长避短的非对称作战样式,进而瞄准现在与未来的能力缺口生成军事需求,引领当前军队建训实践。

预测未来才能把握未来、制胜未来。未来的战争是与未来的对手,运用未来的技术、装备,在未来环境中的较量。作战设计在科学方法论的指导下,综合信息时代的新兴方法,对未来战争全局和运动过程做出超前判断,是一项探求未知作战领域和作战趋势的前瞻性活动,是牵引作战指导创新和备战打仗实践的基础。美军高度重视对“下一代技术”发展趋势研判及未来作战环境评估,相继提出了“多域作战”“马赛克战”等新兴概念,旨在通过“概念驱动”推进能力转型。近年来,我军作战概念创新层出不穷,“光战争”“远战”“目标中心战”的提出,加快了作战理论创新步伐。

军事需求是牵引备战打仗的靶标。军事需求是连接作战设计和军队建设的接口,是推进现代化进程和能力转化的枢纽。俄军新面貌改革以来,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大将提出了符合俄罗斯国情的混合战争理论,根据打混合战争的思想,俄军总参谋部作战总局通过作战模拟、军事演习进行作战设计,在克里米亚和叙利亚军事行动中,创造性地运用“俄版”混合战争方式取得了良好效果,被西方称为“格拉西莫夫战法”。当前,我军“军委管总、战区主战、军种主建”格局确立后,我们亟须基于战略需求、科技创新和使命任务进行作战设计,生成战区联合作战需求,牵引战区联合作战实践走深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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