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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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骆驼刺的果实


■陈元伙

行军在茫茫戈壁滩上,太阳炙烤着大地,肉眼可以看见一层层热浪腾起,满眼的土黄色单调得令人生畏,唯一的绿色是那散落生长的骆驼刺。不过,刺也让人生畏,若扎进肉里,得费一番工夫才能取出。看着骆驼刺那针状的叶,让我想起故乡带刺的灌木,以及那刺上的果实。

我的故乡在西南地区,那里有两种山,一种是森林密布的连绵山脉,一种是长满野草、零落矗立的山包。童年时的任务是放牛,最爱去的是小山包,山上一览无余,满山的野草很适合放牧,还容易寻找到美味的野果。

很多野果长在带刺的灌木上,有一种火棘,叶片细长,夏有繁花,秋有红果。它的刺从枝条上笔直生出,比较坚硬厚实,不隐藏其锋芒,算是光明正大的,所以被它刺的机会比较少。还有一种野果叫“泡儿”,是蔷薇科植物,枝条褐色,叶呈长卵形,果实由数个小果聚合而成,色泽鲜红晶莹,味道酸甜可口。它的刺隐藏在枝条上,呈倒钩状,小而锋利,在采摘时稍不注意就会被划上一道道的血痕。不过,小孩子是贪吃的精灵,对甜味情有独钟,一些小伤痛是不在意的。

“新酿刺梨邀一醉,饱与香稻愧三年”。刺梨是多年生落叶灌木,缫丝花的果实如石榴一般,表面呈褐黄色,密密地长着尖刺,越新鲜越扎人,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刺梨用来酿酒极香,但儿时的我们不会喝酒也喝不到酒,只能吃它的果肉。其枝条上有刺、叶上有刺、果实上还有刺,想要吃到它也是不容易。我们一般用衣服包着带刺的果实,用手揉搓,除掉表面的刺,而后咬开,就能尝到里面酸甜可口的味道。在除刺的过程中,手上免不了会扎几根刺,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者用它枝条上的硬刺把软刺挑出来,可谓是“以毒攻毒”。

大自然的野果有它的生存之道,会长出刺来保护果实,看似不大友好,但它保持着一种善良和纯粹。刺没有毒性,只要忍受一些小小的苦痛,它会回馈你实实在在的香甜滋味。

戈壁滩上的骆驼刺没有如故乡的灌木刺那般长出果实,这让我倍感遗憾,不然,会给荒漠中行走的人增添无限的喜悦。一阵狂风吹来,卷起漫天黄沙,吹动骆驼刺短而细的枝,看着它飘飘摇摇、即将倒下,却仍然起起伏伏、坚韧挺拔。我突然明白,它也是有果实的,是精神的食粮,读懂它,就会收获一种生命的力量——是那严酷中的英勇无畏,是那荒芜中的生生不息,是那风沙中的傲然屹立。

战士模糊的身影,艰难而又坚定地向前移动着,他们已经用实际行动采摘到了骆驼刺的果实。这里的绿色,不再只有孤独的骆驼刺,还有那一抹迷彩绿,不管是干旱还是风沙,他们共同在这片热土上散发活力和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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