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八一评论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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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慷慨赋诗当战歌


■白建国

诗是什么?吕叔湘说:“诗歌是最精炼有力的语言创造”。清人叶燮说:“诗是心声,每诗以人见,人又以诗见。”《诗刊》里说:“诗是直感的抒发与胸臆的喷涌和流淌。”

而有的诗,不,是很多诗,是誓言,是历史。

1927年8月,国民党反动派在江西永丰开展“清党运动”。共产党员帅开甲不幸被捕,受尽酷刑而不屈。11月16日,帅开甲昂首挺胸走向刑场。在“自首书”上,他写道:“民多菜色仕多讧,敢把头颅试剑锋。记取豫章城下血,他年化作杜鹃红。”

1942年,蒋介石下令把在皖南事变中被扣的叶挺押往重庆。叶挺下飞机时,手持一盏油灯。有人问:“白日为何举灯?”叶挺回答:“天还未明。”随后,叶挺在重庆渣滓洞集中营的墙壁上写道:“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地知道——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里爬出!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

铁镣难锁赤子心。郭沫若在读了叶挺这首被命名为《囚歌》的诗后说:“他的诗是用生命和血写成的。他的诗就是他自己。”

1931年,广东籍女共产党员张剑珍在战斗中受伤被俘。当地反动派头子张九华见张剑珍年轻貌美,意欲劝降纳为妾,张剑珍选择慷慨赴死。就义前,张剑珍唱了这样一首临时自编的诗歌:“人人喊我共产党,死都不嫁张九华!红白总要分胜负,白花谢了开红花!”

在艰苦卓绝的战争年代,许许多多共产党人都以“诗言志”“诗抒怀”。这些“马背上的诗人”,灿若星辰,真可谓“联翩出儒将,岂惟十朱轮。”他们“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彰显着笔剑卓绝的风流。他们的诗,有的只有短短几行,却比千行长诗更有力量。他们的诗,无论是旧体、新体,还是歌谣体,无不书写着共产党人的品格、襟怀和气度。

闻一多曾指出,“诗人对诗的贡献是次要问题,重要的是使人精神有所寄托”。革命先烈的诗之所以令人震撼,正是在于这些先烈对党和革命都抱着“已摈忧患寻常事,留得豪情做楚囚”的决心,都具有“心志既坚定,苦汁甘如饴”的品质,都表现出“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我不需要什么自白,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的气概。

1961年6月,谢觉哉重读了一些革命先烈的诗后感慨:“句句是诗,字字是血。如游龙般天矫,如雷震般响彻。一歌兮水倒流,再歌兮山断裂。三歌四歌兮,红日东升,妖风消灭。烈士的歌声长存,人民的心头永热。”

这些革命先烈的作品是诗,他们本人又何尝不是呢?他们的一生,本身就是一篇无比壮丽的诗章。他们战斗的生活、艰苦的工作,他们崇高的人格、坚贞的操守,本身就是一首可歌可泣的诗篇。

1939年2月,共产党员辛忠荩在“岷山惨案”中被捕。狱中,敌人逼他读《圣经》。而他在《圣经》里写下这样一首诗:“半世韶华逝水过,敢将颠沛问如何。喇叭声咽心余恨,夜夜诗成当战歌。”

跟辛忠荩一样,革命先烈写诗不只是爱好、慰藉,也是理想、信仰,更是使命、革命。就像陈辉烈士在他的《献诗》里所写的:“人民就是上帝!而我的歌呀,它将是,伊甸园门前守卫者的枪支!”

“世界永远焦虑,诗却是一种定力。”革命诗词里有力量。当经常诵读革命诗词,与作者的生命情感发生碰撞,那些穿越时空的诗心诗意,便能激励我们“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的爱国豪情,培育我们“朝来道上看归骑,一片红冰冷铁衣”的战斗精神,陶冶我们“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的高尚情操,给我们美好和希望,给我们磅礴力量。

“你要学习写诗么?学写这样的诗歌吧!你要学习做人么?向这样的人学习吧!”这是当年一名读者写给《革命烈士诗抄》编辑部信里的一句话。

让我们记住这句话、践行这句话。

(作者单位:中部战区陆军某预备役高炮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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