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你，我无言的战友！
——郑州联勤保障中心某基地清明祭扫军犬墓园寄托哀思
■刘会宾 赵军杰 崔寒凝
清明时分，秦岭深处，星星点点的迎春花掩映下，一座军犬墓园坐落在郑州联勤保障中心某基地库区内。
太阳刚出地平线，军犬训导员、中士柴克伟蹲下身，把一束鲜花摆放到军犬“啸天”的墓碑前。身旁，一岁半的军犬“金刚”叼起一支黄色菊花，静静卧下，深情地望着墓碑，鼻子里发出低沉的哀鸣，似乎是在呼唤，又像是在自责。
（资料图 来源：中国军视网）
此刻，犬无言，人不语，只有静静的陪伴。“金刚”知道，柴克伟的内心和它一样，不忍再回首和“啸天”朝夕相处的日子，因为一想，就像揭伤疤一样疼。
在柴克伟的印象里，“啸天”是他不可或缺的战友。经过3个多月的适应性训练，柴克伟和“啸天”实现了人犬密切协同，可以顺利完成巡逻、警戒、看守、搜爆、追踪等多项任务，成为他蹲山守库的重要伙伴。
那晚，柴克伟带着“啸天”巡逻，突然，一只觅食的豪猪从林子中窜了出来，气势汹汹摆开攻击架势。见状，“啸天”厉声狂吠，一个健步挡在柴克伟前面，和豪猪撕咬在一起。借着手电光，柴克伟看到，豪猪很快被“啸天”打败，弹射的几根毒刺却扎入了“啸天”的身体。
“毒刺扎在啸天的身上，也扎在我的心上。”柴克伟动情地说，巡逻中遇到过毒蛇、野猪，过往人员排查中发现过危险品，军事禁区目标追踪中经历过真刀真枪……“啸天”多次挺身而出，排除险情。
“犬和人一样，是有情感的，我对它的好，它记在心里。”除了一日3餐的犬粮，每隔一段时间，柴克伟还自掏腰包购买肉骨头、火腿肠，给“啸天”换换口味，增加营养。“啸天”生病了，柴克伟把它抱在怀里打吊针，一抱就是几个小时。
陪伴，让“啸天”对柴克伟有了很强的情感依赖。那年，柴克伟休假返乡前，打好行囊来到犬舍向“啸天”告别，谁想，“啸天”却叼着行李不撒嘴，原来，“啸天”误以为柴克伟离开后不回来了。
让柴克伟没想到的是，离开两天后，“啸天”绝食了。柴克伟随即拨通战友的手机，与“啸天”视频通话，听到熟悉的呼唤，看到熟悉的面孔，“啸天”一下子竖起耳朵，摇起尾巴，狼吞虎咽吃起了食。
山风刮过，密林呜咽，尘土飞舞，柴克伟双眼迷离，思绪被拉回。柴克伟从口袋掏出一块手帕，一遍遍擦拭着墓碑，拿起毛笔蘸着鲜红的颜料，描写下这条功勋犬的名字——“啸天”。
打开手机，一张柴克伟和“啸天”夺得奖牌时的合影，唤起了柴克伟最痛的记忆。
那是2020年的春天，柴克伟带领“啸天”参加联勤保障部队组织的军犬专业比武竞赛，为了练好人犬协同300米障碍，柴克伟带着“啸天”练习过铁网、攀高墙、爬云梯，成绩进步很快。扑咬练习、模拟搜索、山地越野等课目相继展开，体能消耗很大，“啸天”的状态越来越好。
就在临近比武的日子，“啸天”的焦虫病后遗症发作了，力量和精神每况愈下，训练频频失误。集训队决定，要将“啸天”替换下来养病，让一同跟训的“金刚”参加比武。
休养治疗那几天，“啸天”听到训练场上的呐喊声，在犬舍中发疯一样撞击着护栏。每到散放时，“啸天”径直跑向训练场，从“金刚”嘴里夺过麻棒、衔取球等训练器材，蹲在柴克伟的脚下痴痴狂吠，不管如何劝导都不愿返回犬舍。
“‘啸天’是想告诉我，它不能放弃，就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谈到这里，柴克伟仰面止泪，“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在训导它，现在我倒觉得它在教育我。”
（资料图 来源：中国军视网）
拼命的“啸天”终于不负众望，配合柴克伟一路过关斩将，勇夺联勤保障部队军犬专业比武第二名，沉甸甸的奖牌挂在柴克伟的胸前，也挂在“啸天”的脖子上。
比武结束后，柴克伟返乡休假，“啸天”一病不起。基地请来当地最好的兽医，采购最好的药品，几次抢救，还是没有起色，“啸天”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此刻，战友们赶紧拨通了柴克伟的手机，屏幕这边是闭着眼睛的“啸天”，奄奄一息，瘦骨嶙峋。屏幕那头，柴克伟轻轻呼唤着“啸天”，一脸焦急，满眼泪花。听到熟悉的呼唤，“啸天”努力翻开眼帘，隔着屏幕最后看了一眼它的战友，永远闭上了眼睛。
“真不该让‘啸天’继续训练，耽误了治疗最佳时间，都怪我啊！”泪水滑过柴克伟的脸颊，风吹过，凉凉的，好像“啸天”用舌头舔过的感觉。
柴克伟慢慢站起身，擦去眼泪，举起右臂，向着无言战友的墓碑庄严敬礼。
“金刚”也跟着站起来，抬起前爪，向自己的前辈“敬礼”，几声坚定的犬吠，仿佛告诉长眠于此的“啸天”，“请你放心，我会像你一样，和战友们守好这座营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