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1958年出生于四川省绵阳市一个职工家庭。幼年时,父亲就经常给他讲战斗英雄的故事和自己在旧社会的悲惨遭遇。家庭的教育和英雄事迹的熏陶,在吴勇幼小的心灵里播下敬仰英雄、学习英雄的种子,当一名解放军战士成为他梦寐以求的愿望。1975年,高中毕业后,他在村里的民办小学任教师。1977年初,学校决定将他转为公办教师。但吴勇毅然放弃了这难得的机遇,投笔从戎,参加了人民解放军。
吴勇入伍后,先被分配在战斗班,几个月后,领导又决定把他调到炊事班。他愉快地服从分配,而且干一行爱一行。连队的同志们都说吴勇无论干什么工作都有一股子“虎劲”。不久,他被提任五班副班长。
1978年,越南当局反华排华步步升级,把战火烧到了祖国边疆。12月中旬,吴勇所在部队奉命开赴云南边防前线备战。吴勇目睹各族人民被侵略者逼得背井离乡,有田不能耕,有家不能住的悲惨情景,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临战前,他第一个向党支部送上入党申请书和决心书。他对战友们说:我名叫吴勇,我吴勇不是“无用”(当时有同志戏称他“无用”),这次打仗,我要勇往直前,宁肯前进一步死,决不后退半步生。在全连的誓师大会上,他划破手指,用鲜血向党写下“生命不息,冲锋不止,死也要往前倒”的英雄誓言;并在自己的背囊外面写上“生命不息,冲锋不止”八个大字,以此激励自己英勇作战。
1979年2月22日,中国边防部队一举突破红河,连克谷柳、保胜之后,乘胜向柑塘挺进。为歼灭柑塘地区越军,上级命令九连迅速拿下柑塘的重要门户280高地,为大部队打开一条胜利的通道。九连全体指战员面向祖国,举拳庄严宣誓:“头可断,血可流,死硬拼歼越寇;有一个人要打,有一口气要冲,不拿下280高地决不罢休!”
280高地位于越南老街至柑塘、老干至沙巴公路的交叉点南侧,是控制这两条公路的制高点,也是驻守在柑塘越军的重要前沿支撑点。它的前沿还有199高地、无名高地和井架高地,纵深达3公里多。在各个山头和制高点上,敌人层层筑有环形野战工事和30多个暗火力点,企图以一个加强连、一个公安屯和一个炮兵观察所共250多人死守,阻止中国军队前进,待其主力增援部队316A师到达后反攻,挽回其失败的局面。
九连接到命令后,乘越军增援部队尚未到达之机,向其发起猛烈攻击。当一排、三排经过激烈战斗拿下199高地,继续向无名高地发起攻击时,越军拼命向我占领的199高地和攻击部队进行轮翻炮击和火力封锁。连指挥所被压在高地顶端,一排被压在高地右侧,三排被压在高地底部,部队前进受阻,互相失去了联系,处境十分危急。吴勇和班长罗来夏见此情景,挺身而出,主动请战。经连长批准后,吴勇所在的五班冒着弹雨向199高地反斜面勇猛冲去,支援三排战斗。前进中,罗来夏不幸被敌人的子弹击中,牺牲前,他把吴勇叫来身边,忍着剧痛对吴勇说:“副班长,我没有完成任务……你要带领全班同志继续努力战斗!”吴勇含着眼泪向班长保证:“班长,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和全班冲到底!誓死不会给五班脸上抹黑!”听完吴勇的话,罗来夏安详地永远闭上了双眼。吴勇“噔”的一下站起来,涨红着脸,对全班同志说:“我现在代理班长,我们要为班长报仇,坚决拿下280高地!”话音一落,他拿起冲锋枪,在三面受敌人火力射击的情况下,带着全班奋不顾身,英勇战斗,终于与三排胜利汇合了。他和三排排长研究了向无名高地的进攻对策后,对五班的战友说:“同志们,啃硬骨头的时候到了。在我们五班面前,没有攻不下的山头,没有突不破的防线,大家一定要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剩下一个要也要向前冲,剩下一口气也要往上爬!”
在向无名高地进攻中,吴勇冲在最前面。当他冲到离高地顶端50米处时,越军的高射机枪子弹打穿了他的腹部,划开了一条大口子,肠子流出体外。为了不影响战斗,他不让战友们知道他负了重伤。他强忍着伤痛,用左手紧紧捂住受伤的腹部,继续向前冲击,摔倒了,爬起来再冲;子弹打完了,换上弹匣再打;还不断鼓舞战友:“同志们,快冲啊!”当他冲到离高地只有20米的时候,左臂又被越军高射机枪子弹打中,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地。他又顽强地站起来,一步更比一步艰难地向前冲击。当他冲到高地顶端边沿时,胸部又中数弹,再一次倒了下去。他已经没有力量再站起来了,但仍以惊人的毅力,用双脚蹬着薯杆和石块,一尺一寸地向前爬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越军就要反扑上来的紧急关头,吴勇用尽全身力气,跪起来向越军射出了最后一梭子弹。五班的同志们勇猛冲上了高地,粉碎了越军的反扑。当大家回过头来高兴地对吴勇说:“班长!无名高地已被我们占领了!”连续几声高喊,都没有得到吴勇的回答。战友们找到吴勇,怀着沉痛的心情围在他的身旁,看到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头和胸部前倾着地,满身是血,到处是伤,负伤的手紧握着冲锋枪,左腿跪在地上。在他枪口的前方,躺着四具越军的尸体。
吴勇以英雄的壮举实践了他生前的钢铁誓言。九连的同志们在他那“生命不息,冲锋不止,死也要往前倒”的精神鼓舞下,越战越勇,一鼓作气拿下了井架高地,一举突破了280高地,打开了柑塘之敌防御的大门。五班在这次战斗中,毙敌17名,缴获各种枪7支,荣立集体一等功。
为表彰吴勇的英雄事迹,部队党委追认他为中共正式党员,并追记一等功,中央军委授予他“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朱维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