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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 · 散文】新兵连的那些女兵柴永祥

来源:中国火箭军微信公众号 责任编辑:王韵
2022-03-10 08:26:02

高原初春,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去年秋季入伍的新兵已经下连,踏入这座镶嵌在这群山褶皱中的营盘。大家常常会说起新兵连里的那些人和事,说起那71个女兵。

军旗·传承

新兵连里过新年,照往常工作经验,指导员任冰冰开始筹划文艺晚会。

官兵档案在她脑海中飞快翻动:刘柯欣3岁起习练武术,腿能踢到门框上;魏瑛绮从小学习舞蹈,可以让她带个歌伴舞;宋琼、刘婷婷、任研有美术底子,可以绘制舞台背景——可该找什么样的人做策划和导演,用什么形式呢?

突然,她眼前一亮:连里最近来了一批大学生新兵——崔远博是南京农业大学话剧团成员,吴云舒、孙榕分别为青岛大学、淮阴师范学院广播电视编导专业,何不让她们几个搞一台话剧?

正在连部交新训新闻稿的陈童听闻,立马毛遂自荐。

陈童有南昌航空大学新闻学、法学的双学位。初次谈心时,这个为当兵放弃读研的江苏姑娘就给任冰冰留下深刻的印象。

“研究生可以再考,今年再不当兵我就超龄了!我太爷爷辈有2人分别牺牲在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场上,我从小对部队就有着特殊的感情……”

这个小姑娘决然从军,还因一个浪漫的校园约定。

原来,早在高中时,陈童和男朋友怀着共同的国防梦走到一起,两人私下约定,毕业后参军入伍。

陈童男友2017年考入军校,看到恋人在部队的进步,陈童在面前的研究生入学通知书和入伍政审通知书之间,毅然选择了后者。

就这样,四个“女导演”聚首,一台名为“军旗·传承”的话剧应运而生,而属于这批高学历女兵的军旅大戏,正拉开帷幕。

最后的高中生

新兵魏桥佳是本届女兵里唯一高中学历兵,同时也是年龄最小的。

去年7月,魏桥佳高考成绩不理想选择复读,正在火箭军某旅服役的姑姑勉励她不要灰心。看到姑姑在部队这些年的成长进步,魏桥佳心底萌生“在部队好好锻炼”的想法。

她没想到的是,如今的兵员素质,早已与姑姑那时不可同日而语。

第一次条令考试,别人拿“双百”,她连题都没做完;第一次测3千米跑,她掉在队伍最后……面对同批战友身上的种种光环,她无论智能还是体能都没有优势,这让她一度既自卑又内向,“测3千米那天,我感觉没指望了,去指导员那里哭了一下午……”

魏桥佳不知道的是,从她第一天来到这座营盘,连队骨干就“盯”上了她。

为帮助魏桥佳克服畏难情绪,指导员任冰冰带她走进英模林,给她讲述黄继光、邱少云等革命先烈的英雄事迹,鼓励她“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为提高她的军事训练成绩,班长辛亚楠耐心讲要领、做示范,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连长祁思更是每逢魏桥佳训练有起色时及时表扬,让她感受努力带来的快乐……

在各级骨干、身边战友的鼓励帮助下,小姑娘暗暗发狠,激发出一股不服输、敢拼搏的执拗劲。白天她主动加训加练,在跑道上挥洒汗水,夜里在别人都进入梦乡时依然加班背题。勤能补拙,她很快赶上了队伍。

现在,小姑娘还有个梦想,就是能和同批战友一样有个大学文凭。入伍前曾是人民教师的战友孙榕知道后,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孙榕家三代从军,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父亲曾在陆军服役,孙榕从小对军营有着特殊的向往与崇敬。

大学毕业后,她一面备考教师事业编,一面报名参军圆了儿时的从军梦。没想到两面开花,“就在上班第一天,政审通知到了……”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她没有丝毫犹豫,毅然辞去工作,成为一名高原火箭兵。

看到魏桥佳经常主动利用课余时间学习“充电”,孙榕悄悄在她身旁坐下,帮她补习文化课知识。

相信不久后,这届女兵中将实现百分百大学以上学历。

“兵妈妈”说

“兵妈妈”这个称谓不是指哪一个人,而是这届新兵对所有连队骨干的特殊昵称。

“别看连长整天凶巴巴的,那天命令我穿上毛裤,跟我妈妈一模一样……”睡前“卧谈”时,新兵王姜慧刚一开腔,姑娘们立马七嘴八舌起来。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连长祁思晚上查铺时,总是蹑手蹑脚地为新战士掖上被角;二班长李洁莲总记着“给班里新兵加个菜”;七班长张新玉拉着体能不好的新战士跑圈……

刚入军营时,“兵妈妈”们眼里的这届兵,却是瑕瑜互现。

2011年入伍的排长徐丽娜,曾当战士8年,两次荣立三等功,提干后在陆军工程大学完成本科学业。

不同于自己的“兵之初”,这届新兵民主意识强、敢于表达自己、敢问“为什么”,令她感慨万千:“我当新兵时,班里大多都是高中学历战士……打电话要在电话亭旁排长队,轮到自己时,基本上只跟父母简单问候就该下个人打了。现在的新兵除了周末,周内还有半小时与家人视频。即便这样还有人问我,为什么她们要上交手机……”

对此,四班长辛亚楠持不同意见。

4年前,她离开兰州工商学院步入军营,面对这些充满朝气的新战友,她甚至有些羡慕,“我那时一见班长就结巴,现在的新兵上台演讲头头是道,很多我们下连才培养的能力,在她们身上似乎与生俱来……”在她看来,这届新兵学历高、思想活、脑子快,正是她们的优长之处。

“几乎全是大学生士兵,这其中还不乏双一流重点大学、双学位以及研究生士兵……”祁连长说,很多新战士比骨干学历高,有的甚至比骨干年龄大,“倒挂”现象让有的带兵骨干苦不堪言,很多以往的带兵经验“使不上劲”,亟须与时俱进,加速转变。

“文化虽高,但团结协作意识弱,集体荣誉感不强”“多才多艺,有号召力,很多活动她们自己就能组织”“眼里有光,思想教育不精心准备根本打动不了她们”“00后的圈子我这个80后真是难以融入”……一时间褒贬不一,连长穿针引线,大家逐渐形成共识:唯有提升自信、寻找共鸣、以情带兵才能真正走进这批新兵内心。

面对这届新兵,班长张新玉原本很没底气。

仅有大专学历的她,在工作之初畏首畏尾,生怕哪句话讲得不对。一次,连里新兵正热烈讨论,她本想乘此机会和大家打成一片,没想到新战士一句“我们聊的大学专业上的事,班长你不懂”让她哑口无言。

后来,她凭借出色的军政素质渐渐找回自信,生活中分享军营趣事、往事,逐渐培养起她与这群高学历战士们的共同语言。

木兰花开,化蝶蜕变。时间一天天过去,这批女兵身上渐渐有了兵味儿,属于她们的军旅画卷上,正起笔画好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