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抗战文化在鲜血的灌溉中与救亡图存融为一体,不断迸发出气贯长虹的英雄之气、血性之光
丘吉尔在二战时曾说,“不伴随力量的文化,到明天将成为灭绝的文化”。
抗战文化是中华民族奋起救亡的心声,是民族解放斗争的号角,激起了全民抗日的热潮,谱写了中国人民英勇抗敌无比壮阔的历史篇章。当中华民族亘古以来生于斯长于斯的这片热土受到日本侵略者的践踏和蹂躏时,文化禁不住歌于斯哭于斯,不再浅唱低吟、漫弹风月,在血泪之中率先采取各种艺术形式,运用各种教育方法,激起中国人的强烈愤慨和深切忧患,唤醒中国人的曾经沉睡的心灵。
抗战文化大军是一支战斗在最前沿的生力军,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之下顽强抗争,既先声夺人,率先发力;又发自心声,催人奋进。“九一八”事变次日,上海左翼戏剧家联盟“大道剧社”立即创作了一部反映人民抗日要求的独幕剧《乱钟》。1932年1月28日,《乱钟》在暨南大学演出,当演到日本侵占沈阳的炮声响起时,日军进攻闸北的枪声同时也响了起来。霎时,舞台上东北大学学生冲出寝室到操场上集合的情景真实再现于舞台下。2000多暨南大学的学生齐集操场,高唱起救亡歌曲,自觉发起支持国军抗战的学生运动。“一二八”第二天,众多学生民众欢送十九路军开赴战场,犹见“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4个月后,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鼐在悼念阵亡将士时手书挽联:“自卫乃天赋人权,三万众慷慨登陴,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石烂海枯犹此志;相约以血湔国耻,四十日见危授命,吾率君等出,不率其入,椒浆桂酒有余哀”,字字迸泪,足见忠勇。
文化是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它能冲破任何屏障,摒弃一切前嫌,真正凝聚起全民族统一的抗战意志。1937年,日本侵略者燃起了全面侵华的熊熊战火,也点燃了抗战文化的熊熊烈火。这一烈火以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神州大地,也席卷了每个中国人的心灵。广大文艺工作者以“抗战胜利,建国成功,中华民族的解放与新生”为己任,他们和全国人民融为一体,共同奏响了空前豪迈的民族解放斗争交响曲,书写了一部雄伟壮阔、激昂嘹亮的英雄史诗。在抗日烽火中,催生了一大批歌颂英雄人物和英雄业绩、彰显中华儿女奋起救亡、敢战敢胜、血性忠勇的文艺作品,有力地弘扬了民族精神,鼓舞了战斗士气。
丘东平的战地报告《第七连》,通过与一位身负重伤的连长谈话,记载了这支仓促拼凑且装备不良的连队,如何在上海战役中不畏牺牲、英勇杀敌的事迹。亦门发表的《从攻击到防御》,引用了一个士兵的呼喊和一个排长的日记:“抗了日死了我也就甘心了,总算当兵也当出了这样一个好结果来!”“今天我们应战了,攻击了,震动了闸北,震动了全中国,不,震动着全世界的呀!”舍身杀敌、抗战到底的自豪感跃然纸上,鼓舞人心。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之一,它养育了炎黄子孙数千年的文明,象征着中华民族的顽强不屈的精神。1939年初,光未然从陕西宜川壶口附近东渡黄河,目睹了黄河船夫与狂风恶浪搏斗的情景,回延安后仅用5天便写就了大合唱歌词。冼星海看到后十分激动,欣然为之谱曲。5月11日,四部八乐章的大型声乐组歌《黄河大合唱》在延安首次公演,之后迅速传遍大江南北,它的歌声“和黄河之水天上来的一样,从北方吼唱了起来”,这是中华儿女同日本侵略者血战到底的怒吼,是中华民族抗战必胜的宣言。
“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抗战文化在鲜血的灌溉中与现实融为一体,不断迸发出气贯长虹的英雄之气、血性之光。吴伯箫的散文《雪行三日》,记录了4个自告奋勇参加攻打晋东南沁水城的小勇士,他们半夜抢登城墙,扼死正在打盹的日本哨兵。不幸,敌人发觉后,两个孩子牺牲,两个被俘。被俘的孩子直挺着胸膛,全无畏惧,最后壮烈牺牲。周立波的《晋察冀边区印象记》记录了一名母亲在孩子被日军屠杀后,从昏厥中醒来,又拿起武器参加战斗。报告文学《海上的遭遇》《冀中宋庄之战》等,记录了八路军、新四军在与日寇力量悬殊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场景,作品中悲壮而又磅礴的气势,使许多人对共产党人的崇高品格和凛然正气肃然起敬。
文化是现实之光。抗战文化以及其唤醒的中华儿女的血性忠勇,迸发为强大现实力量,重新铸就了中国人的精神品格,改变了中华民族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