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传奇
——写给红军将士
■董国政
意志坚如九鼎的脚
拨亮自己的灯
开步 走
一只 跟着一只
一队 跟着一队
一镇 接着一镇
一山 接着一山
这长长的履带
自金色之土
辗过长夜的腹地与陡坡
一路向西
大地 紧紧握住了它们的手
并坐下来 向它们叙说真情
山桀骜不驯
水惊湍吼天
沼泽地遍布死亡幽灵
热爱阳光的风信子站到路口
等候 盖世勇士归来
成群的马 飞越了座座奇山
却对它们投以羡妒
钉了铁掌的脚啊 无论如何
攀不了伴着子弹飞的铁索
神勇的马 在暗自揣度
吃草食皮之后
勇士们的脚力
何以猛如神助
夜晚 爱眷顾它们
甚至
酣睡在它们新添的伤口和病榻上
想以此抹去
它们对于弹片和浮肿的记忆
坚韧的清醒者
在苦心研读夜的内涵
有时候
这得要赢得一场场战役
而黎明
与其说是夜对于脚的解放
毋宁说是道路的启示录
太阳才是指引方向最可靠的旗手
梦想和希望
常常在时间的缝隙中 流淌 缠绕
很多时候
时间并不站在它们这一边
它们只能自己雕刻时间的轴
在冷冷峻峻的时间轴上
刻出生命竞赛的历史标高
时光宝典
最终自甘向它们膜拜
以遥远著称的距离也是
以壮美标识的英雄卷轴也是
它们手持红色秘笈
跨入精神命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