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线上,他们“为人民扫雷”

来源:南部战区微信公众号作者:杨鸿春 穆晓飞责任编辑:董玥
2017-03-09 15:15

雷场绣就“和平鸽”

官兵正在运输扫雷弹

走进中越边境的雷场,总会被眼前的崇山峻岭所惊叹,山顶多为密林覆盖,或为山石陡坡,山脚下难得的平坦之地总会聚集成村寨,周围也都被勤劳的边民开垦成耕地。房顶上炊烟袅袅,田地里麦浪迎风荡漾,散发着温馨的气息。然而,这和美的图画却一直被村寨附近持续长达30多年的雷患所刺破,让这里的村民感到恐惧、憎恨。

扫雷官兵的到来,让群众重塑免遭受雷患之苦的希望和勤劳致富的信心。扫雷部队每到一个地方,村民都很热情,总是会迫不及待的跑来告诉扫雷队附近哪里有雷,哪里有什么样的雷。

董干镇山脚村是一个有着11户人家60多人的边境小寨子,扫雷三队官兵的到来让这个颇显冷清的村子热闹了起来。今年已经54岁的张友堂便是山脚村的村民,深受地雷祸害,身上如今还残留着大大小小60多个被地雷炸进肉里的弹片。张友堂家就在麻栗堡哨所旁边不远,与扫雷三队官兵所住的帐篷就隔着一个坝子,看到村子周边的雷患马上要清除,他激动得一有空便拉扫雷官兵到家里喝酒,每次都要解释半天,他才满脸失望的返回。

80年代边境狼烟四起,刚初中毕业的张友堂参加民兵支前,多次被地雷炸中,侥幸捡回一命。由于当时医疗条件有限,弹片一直残留在了身上。撩起衣服裤子,用手轻轻一摸,可摸到胸前、背部、腿上、脚背上都有明显长进肉里的弹片。据他自己讲,还有更多细小不可见的弹片在体内。

从山脚村往上,山上便是雷场,为了生计,张友堂不得不进山打猎,进山的路总要小心谨慎。和地雷也算是多年的仇人冤家,对地雷的种类性能都比较熟悉,他每次进山都会提着一个尼龙口袋,发现地雷就熟练的排除装进口袋,每次回来,不仅有打到的猎物,还会有满口袋的地雷。听他讲,到现在他顺手排掉的地雷就有200多颗。

张友堂现育有一对儿女,儿子张正坤已成家,女儿张正秀已出嫁,每年仅有的1000多元的伤残补助,成为他主要的经济来源。现就在年龄大了,他只能在家种几亩地,偶尔打打猎,去年在政府的帮助下盖了新房,一家人日子到也过得其乐融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找家好点的医院能把身上的弹片取干净。

董干镇的另一个饱受雷患之害的村子——普弄村,坐落在一处山凹处,地势较为平坦,背靠边境线,四面环山,山上便是“死神”掌控的雷区。村子里有个叫荣明辉的独腿老人,也是以前村里的民兵,80年代边境战火四起,整个村子“全民皆兵”,敌我双方为了阻止互相入境,在沿边境线的小卡山埋下了不计其数的地雷和爆炸物。

有一天,山上的地雷突然炸响了。“肯定是有人踩着地雷了。”由于担心是敌方人员,直到第二天下午,荣明辉和另外两个民兵才上山查看,远远的便看到有人倒在地上,走近点才发现是村里的一名妇女被地雷炸死了。荣明辉正准备过去把尸体弄回村子,没想到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藏在树枝间的一颗绊发雷。地雷一触即响,荣明辉也因此永远的失去了右腿。

来到普弄村的当天,殷炳汉便如之前一样,挨个走访了附近村寨,向村民了解雷患情况的同时,看望因受雷患影响生活困难的村民。等走遍大半个普弄村,他来到了荣明辉的家里,此时手上多了一桶油和一袋米等物资,送去了扫雷官兵的一份心意,同时也带来了扫雷官兵将要彻底扫除雷患的好消息。

冬日虽渐渐远去,董干镇却依然浓雾笼罩,寒气袭人。怪石林立的雷场里,三队官兵正在进行人工搜排作业,细细看去,官兵脸上的汗珠却不停的渗出。探雷器在离地面5厘米左右的地方缓缓移动,一班副班长徐正昌把耳朵竖得高高的,从耳机里一片杂乱无章的声响中仔细分辨、筛选地雷特有的音频信号。

“是地雷,我又探到了地雷!”伴随着一阵变频声后,徐正昌手持探雷器上下左右画着“十”字,反复探了4遍,断定出泥土里地雷的大小和朝向。而后,他又取出探雷针,再次小心确定雷种雷位。向随队干部报告后,取出排雷工具小心挖掘地雷,不一会儿,一颗越制“棺材雷”被轻轻刨了出来。

这种形似“棺材”的地雷制作很粗糙,构造很简单,但设计很诡异。一个长方形的木头匣子,里面装了炸药,起爆装置就是雷管加一根“T”形钢筋。徐正昌非常小心的取下那根“T”形钢筋后,轻松又熟练地降伏了这枚“棺材雷”。

“排雷必须胆大心细,扫雷器和探雷针一遍遍探、一针针探,就像绣娘在绣一幅十字绣!”说起排雷,蒋俊峰总是显得经验十足。他说,探雷器与地雷之间的距离,就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大部分防步兵地雷的承重是7—15千克,超过这个重量就会引爆。因此,手持探雷器的力度,你必须拿捏得十分准确。

扫雷耙之间的间隔要多大,才不会让地雷漏网?扫雷弹要怎样铺设,才能确保爆破效果最佳?有的地雷因埋设时间长,性能发生改变,怎样排除才不会引爆?从临战训练开始,蒋俊峰就手把手地将这些经验传授给了每一名战友。历经3个多月的临战训练和1年多的排雷实战,扫雷三队的每名官兵都掌握了在雷场上“绣十字绣”的功夫,当起了“爷们绣娘”,走进了南疆雷场,为人民绣起了一只只“和平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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