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战役胜利后，红四方面军主力控制了嘉陵江以西的广大地区。然而，张国焘却在未向党中央请示报告的情况下，擅自决定放弃川陕苏区。随后，红四方面军部队和后方机关从川陕苏区撤出，西进至剑阁、梓潼后陆续向江油、中坝地区转进，开始准备迎接党中央和与红一方面军会师。
1935年4月下旬，蒋介石为防止红军在嘉陵江与涪江之间建立根据地，重新调集兵力，积极组织以江油、中坝为中心的新的围攻体系：从苍溪、南部尾随红四方面军西来的刘湘主力王缵绪部13个旅为右路纵队，由罗江地区出绵阳、魏城，沿涪江东岸向彰明、两河口、重华堰进攻；邓锡侯和孙震两军各一部为左路纵队，由三台、绵阳出动，沿涪江西岸将香水场、双合场向中坝、江油进攻；胡宗南部则由碧口、文县南下青川、平武，配合左、右两纵队实施南北夹击。此外，退缩到广元以北的邓锡侯的另一部，由广元南下向剑阁推进；唐式遵之一部守备昭化至阆中沿嘉陵江一线，防止红军东返；李家钰部防守阆中及其以西左壁垭、店子垭一线，阻止红军南出。国民党军从几面逼来，红四方面军处境十分被动。
土门战役示意图(资料图)
这时，张国焘在江油地区召开了高级干部会议。在会上，他解释了让部队撤离川陕根据地的原因是为了迎接中央红军北上。他还提出，红一、四方面军在会师后要在川西北建立革命根据地，赤化川、康、陕、甘、青等省，并要求红四方面军要占领北川、茂县、理番、松潘一带地区，以西康为落脚点。根据这次会议的决定，红四方面军计划首先突破土门、北川河谷，甩开敌人，西进岷江地区。
土门地处北川河谷中段，沿着土门河有一条隘道，是涪江和岷江两江上游地区的主要通道。红四方面军8万将士，要从涪江流域西入岷江流域，只能从此处通过。在北川河谷的南面，伏泉山、千佛山、观音梁子等高山耸立，连绵起伏，东西蜿蜒约百余里，是南扼川西平原、北控北川河谷的天然屏障，地势十分险要。
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决定，首先夺取伏泉山、千佛山、观音梁子，控制北川河谷，佯作攻打成都，以吸引和调动川军主力；之后突破土门隘口，主力由此西进。
土门战役作战地点之一——四川安县观音梁子（资料图）
邓锡侯为保住地盘，以9个团的兵力辅以近万地方民团，从擂鼓坪向北川河西岸对红军发起攻击；敌第二十八军第一师师长陈鼎勋指挥的5个旅14个团，由茶坪向北川、墩上地区发起攻击，企图守住北川河谷。4月底，红军一举攻占伏泉山；5月1日，红军突破敌人的封锁线占领了墩上，紧接着又抢渡湔江，攻占大垭口。在红军连战皆捷的攻势下，5月8日，国民党军被迫退回茶坪防守。这时，红四方面军第四军一部已经到达了千佛山以东地区。10日，西面的第三十军第八十八师和第九军第二十五师各一部，配合在千佛山东部的部队，对敌军造成左右夹击的态势，攻占了千佛山主峰。数天之中，战斗打得十分激烈，敌军与红军在大垭口、千佛山等地开展了反复争夺阵地的较量，但终究没能够挡得住红军的猛烈攻势。
5月14日拂晓，红四方面军分左、中、右三路，向土门发起总攻。敌第二十八军5个团1个营以及地方民团，在土门建起了碉堡，企图阻住红军去路。经过一阵激战，敌军精心设置的防线土崩瓦解，红军当天就占领了土门、干沟，并乘胜追击，第二天攻占了茂县。得知此消息，气急败坏的刘湘大发雷霆，命令王缵绪亲自率领部队向土门进攻，反攻红军阵地，重新封锁土门。邓锡侯、孙震、王缵绪赶紧商议，决定于18日以近30个团的兵力向红军发起进攻，夺回土门，企图阻止红军向岷江流域西进。然而，红军在大垭口重创王缵绪部一个旅，大大挫败了敌人妄图重整旗鼓的计划。22日，蒋介石判断红军主力已经西去与中央红军会合，命令邓锡侯、孙震、王缵绪停止向北川、土门的攻击，只采取防守的态势，筑碉固守。6月中旬，坚守在伏泉山、千佛山和土门地区，负责掩护和牵制敌军的红军部队，在红四方面军副总指挥王树声的指挥下，开始撤离阵地，跟随主力西进。
土门战役，是红军西进岷江流域的一次重要战役。在持续近一个月的战斗中，我军共歼敌1万余人，狠狠地打击了敌军的嚣张气焰，为保障红四方面军与党中央和红一方面军胜利会师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作者系军史专家、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