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长幅度创造二战之后新高，具体投向显示防卫政策转向——
日本大幅提升防卫费暴露野心
■梁宝卫
日本研发的用于高超声速导弹的超燃冲压发动机。资料图片
日本财务省9月5日公布了政府各部门2023财年预算申请额，其中防卫费申请额高达55598亿日元，比2022财年增加1910亿日元。此外，防卫省今年还“创造性地”提出了大量所谓“讨论事项”，这些项目在预算编制过程中尚处于讨论阶段，因此暂未明确列出金额。日媒推测，二者相加，日本2023财年最终的防卫预算可达6.5万亿日元规模。这不仅突破了防卫预算不超过国内生产总值（GDP）1%的标准，防卫开支增长幅度也将创造二战以来的新高。
作为一个曾给周边国家带来深重战争灾难的国家，日本的军事动向一直备受关注，其持续大幅增加防卫费的动作自然会引起周边国家和国际社会的高度警惕。
突破“红线”引发担忧，“11连增”远非结束
作为二战战败国，日本在战争结束后制定了和平宪法，在防务方面陆续出台了诸如“武器出口三原则”“无核三原则”等自我限制措施。防卫开支不超过GDP的1%，也是日本遵守多年的“红线”。
然而，日本政府近年来打着“国家正常化”的旗号，不断突破相关政策限制，防卫政策的进攻色彩越来越浓。2021年6月，日本确立了以“军力建设需求”为纲的防卫费开支新导向，正式废止了已执行40余年的防卫预算占GDP1%的上限限制。
根据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统计，日本2021财年防卫预算已经排在全球第6位。但日本自卫队只有约24.7万现役自卫队员，人均防卫预算约20万美元，远超地区内的邻国。
更严重的是，日本防卫费的增长已经进入快车道。2023财年防卫费将实现连续11年增长，而按照日本自民党提出的5年内将防卫费提升至GDP2%的目标，日本防卫费将在现有基础上翻一倍，全球排名将蹿升至第三位，人均防卫开支水平也会水涨船高。这也意味着，日本多年来积极推进的“军事正常化”将有更为充足的资金支持。其恶果是增加地区安全风险，或将引发地区军备竞赛。
突破“专守防卫”原则，妄图架空和平宪法
与总额的增加相比，日本防卫费的投向更加值得关注。
日本防卫省在2023财年防卫预算申请概要中指出，日本将把防卫费增额主要用于强化七项能力，并以此为抓手落实岸田文雄提出的5年内“从根本上强化防卫力”的要求。这七项能力包括防区外打击能力、综合导弹防空能力、无人机作战能力、跨领域协同作战能力、机动运输能力等。而其要义，则在于提升先发制人打击能力，这也是日本突破“专守防卫”原则的重要体现。
在防区外打击能力方面，日本正在研发可用于反舰与对地攻击的“12式地对舰导弹改进型”，希望将其射程从100余千米提高到1000千米，并计划从2024年起在九州与西南群岛部署约1000枚。其他正在推进的项目还有可在大气层内高速滑空并命中地面目标的高速滑空弹、速度超过5马赫的高超声速导弹、采购F-15战斗机改进型搭载的防区外导弹“JASSM”等。
在综合导弹防空能力方面，日本计划建造两艘更加先进的宙斯盾舰，其排水量与正在进行“航母化”改装的出云级直升机航母相当，且具备更强大的导弹拦截能力和打击能力。
在无人机作战能力方面，日本计划在飞机、舰艇、车辆等各领域配备无人机，其功能除了警戒监视和情报收集外，还包括攻击和运输等。
日本还在研究利用人工智能进行快速决策，强化指挥控制和情报功能，并准备投资修建可容纳防区外导弹的大型弹药库、开发无港湾岛屿的登陆支援系统等。
日本前防卫大臣岸信夫曾声称，鉴于周边国家的导弹威胁，有必要加强“反击能力”，甚至可秉持“预防性攻击”思路，确认对方即将发动对日攻击后，先行攻击对方军事设施。上述动作，折射出日本防卫力量正加速“由守转攻”进程，妄图实现军事上“完全松绑”，从而进一步架空和平宪法。
配合美“印太战略”，借船出海谋求军力扩张
日本增加防卫费，最先提出动议的是美国，最先表示欢迎的也是美国。
美国驻日本大使拉姆·伊曼纽尔9月2日在东京发表演讲时，对日本考虑将防卫费增至GDP2%的想法表示“称赞”，并鼓吹美日同盟从所谓“同盟保护时代”进入了“（向印太地区）同盟投射时代”。
美国的态度基于自身霸权私利。一方面，美国为进行所谓“大国竞争”，多方推进“印太战略”，需要日本增强军事力量发挥“打手”的作用，这就为日本改变防卫政策、加大防卫投入提供了政治空间。另一方面，日本增加的防卫费，将有相当一部分用于驻日美军的保障和购买美国军火，使美国成为直接的受益者。
多年来，日本为了缓解美国对单方面承担对日防卫义务的抱怨，不仅支付了驻日美军经费，还出资购买美国产战斗机、导弹等装备。美国国务院今年8月19日公布的《2021年世界军费与武器交易报告》显示，从2009年至2019年的11年间，出口武器最多的国家是美国，平均每年出口额1616亿美元；进口武器最多的国家是日本，平均每年军购额264亿美元。《朝日新闻》早在2020年6月就曾发文指出，美国依据“对外有偿军事援助”制度向日本出售大量武器，但这并不是“援助”，实际上费用由日方全额负担。2023财年，日本将继续向美国购买F-35A、F-35B战机和“全球鹰”无人机等昂贵武器。
日本大幅增加防卫费的做法，在其国内并不受欢迎。一个直接的原因是会带来沉重的财政压力。提高财源的路径无非是“发行国债”“增加税收”和“削减岁出”三条，但无论哪一条，都会给日本经济发展带来严重影响。而且，对于自民党突破和平宪法没有经过国会审议便朝着“防区外反击”方向快速推进的动作，不仅日本共产党等在野党反对，执政盟友公明党也顾虑重重。
此外，虽然自民党在参议院选举中获胜，但并不意味着其防卫政策就能顺利获得民意支持。7月公布的一份日本民众舆论调查结果显示，在被问到“什么是避免战争最重要的方法”时，回答“外交对话以争取和平”者排名第一，选择“扩军备战以防止他国进攻”者仅占15%。
需要指出的是，能够让日本获得安全和尊重的，绝不是高额的防卫费。认真倾听国际社会声音，深刻反省侵略历史，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日本才能真正取信于亚洲邻国和国际社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