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野战军新式整军运动
■高宝新 郜耿豪
1948年3月7日，毛泽东同志在总结宜川战役胜利原因时指出：“西北野战军的战斗力，比之去年是空前地提高了。西北野战军在去年作战中，还只能一次最多歼灭敌人两个旅，此次宜川战役，则已能一次歼灭敌人五个旅。此次胜利如此显著，原因甚多，前线领导同志们的坚决的、灵活的指挥，后方领导同志们和广大人民的努力协助，以及敌军比较孤立，地形有利于我等项，都是应当指出的。但是最值得注意的，是在冬季两个多月中用‘诉苦’和‘三查’方法进行了新式的整军运动。”
西北野战军开展新式整军运动，既是在各解放区开展整党和土地改革运动的大背景下，对毛泽东同志和中央军委开展全军性“诉苦”“三查”运动指示的贯彻落实，更是西北野战军适应战争形势的快速演进、加强自身建设的迫切需要。
1947年3月，国民党军对陕北发动重点进攻后，西北野战军克服敌我力量对比极为悬殊和部队新组建带来的重重困难，连续取得青化砭、羊马河等战役的胜利，初步稳定并扭转了西北战场局势。与此同时，由于作战频繁、条件艰苦和部队规模的扩大，西北野战军也逐渐在组织上、思想上、作风上累积起不少问题：一些官兵对我军的宗旨和使命缺乏系统了解，为谁当兵、为谁而战的信念模糊；部分官兵对长期艰苦的战斗生活产生了一定的厌倦情绪。这些问题严重影响了部队战斗力。
11月27日，西北野战军司令员彭德怀和副司令员张宗逊向中央军委报告：部队需要有一时期训练，需要普遍深入开展“诉苦运动”与土改教育，提高阶级觉悟，增强团结。29日，西北野战军前委召开第1、第3、第6纵队旅以上干部会，总结榆林、元大滩战斗的经验教训，研究确定部队的整训计划。12月4日，西北野战军进至米脂、绥德、清涧、靖边地区，开始冬季整训。西北野战军新式整军运动正式开启。
“诉苦”是整个运动的突破口。运动开始之初，各部“诉苦”的具体方法各有不同，因而效果也有明显差异。这其中第1纵队第358旅运用“典型引路”的经验最为成功。旅政治委员余秋里在第714团指导“诉苦运动”，发掘出刘四虎、路新理等几位苦战士典型。他们的“诉苦”激发起全团乃至全旅官兵的强烈共鸣，每每使台上台下哭声一片。这种来自身边战友的现身说法，其效果是任何抽象说教都难以比拟的。彭德怀对此非常重视，亲自指导。一天，他来到第358旅，听了汇报，又去参加“诉苦大会”，还找官兵座谈，了解情况。他对余秋里说：“你们搞‘诉苦’‘三查’很有意义，这使政治工作得到一种新样式。有了彻底的群众路线，就能充分发扬民主。你们要决心抓下去，抓出成效来。”回到野战军司令部后，彭德怀即组织干部去参观学习，推动更大范围的“诉苦运动”。
在“诉苦运动”提高认识的基础上，“三查运动”随即展开。“三查”的主要对象是干部，目的是查清每个人的阶级成分和态度，并针对个人在思想、工作和战斗中的表现进行整顿。在“三查”的同时，西北野战军要求各部建立互助小组，实行记功、记过、查功、查过等制度，从而使运动得以向更深的领域扩展。与此同时，通过发扬民主，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方法，开展自上而下、自下而上、从党内到党外的群众性思想运动。各部不仅纯洁了队伍，而且提拔了一批群众推选出来的干部，发展了一批新党员。部队中存在的斗志不强、责任心不高等问题得到纠治，团结氛围空前浓厚，官兵关系、军民关系更加紧密，共产党员在部队中的威信大大提高。
1948年1月，彭德怀主持召开团以上干部会，各纵队领导汇报前一阶段“诉苦”“三查”情况，并交流了经验。会后，部队在“诉苦”“三查”的基础上，转入开展群众性的练兵运动。6月，西北野战军又开展夏季整训。各部利用战斗空隙时间，开展“三评运动”。在各级党委的领导下，以支部为核心，贯彻群众路线，按照民主方式，采取实事求是的说理方法，由群众评议领导干部斗志强不强、能不能指挥、会不会贯彻政策。通过奖功罚过，那些作风顽强、有勇有谋的同志受到表扬，意志衰退又存在其他问题的同志受到批评和处分。这极大调动了广大干部特别是中高级干部的积极性，练兵打仗有了新的进步。
8月，彭德怀在给毛泽东的报告中分析了“诉苦”与“三查”运动前西北野战军内部存在的各种思想状况和破坏群众纪律的现象、开展运动的方法目的。他表示，经过整军，部队中的气象焕然一新，部队战斗力、共产党员在部队的威信均大大提高，这说明群众路线与民主作风整军的方针是正确的。
事实上，西北野战军的新式整军运动从时间跨度到方式方法，都走在各野战军的前列。西北野战军新式整军运动的做法引起党中央、中央军委的高度关注，毛泽东等领导同志及时发现、精心培育西北野战军的成功经验，从全局高度不遗余力地加以总结和推介，由此进一步推动了新式整军运动在全军的兴起。其他野战军积极借鉴西北野战军的经验和做法，并结合自身实际加以落实，使新式整军运动在全面扎实的推进中取得了丰硕成果。
学术支持：褚 银
版式设计：贾国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