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女兵说:战场上,风雪不会对谁变得温柔

来源:中国军网作者:孙伟帅责任编辑:乔梦
2018-01-31 15:13

特战女兵王琳莎正在进行射击训练。贺善文

一、“排长,你向前走一步,我就能跟一步”

寒风,让雪花不再温柔。站在旷野上,瑟瑟发抖的我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大衣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实时气温:-31℃。

对于这样的寒冷,站在“山猫”全地形车旁的王琳莎显得十分“适应”。在她的记忆中,2016年的冬天才是她“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天”。

那是一次为期4天的雪地行军拉练。出发前,王琳莎右脚踝受了点儿伤。同屋战友关切地说:“要不请个假,别去了。”她瞪了战友一眼:“那怎么行!”

北风将地上的雪花吹向空中,天色看起来多了一层灰色。风吹雪落下时,就打在人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排长葛芳走在队伍最前面。回头一望,身后起伏的人影像一条白色飘带,在林海雪原间蜿蜒流动。

葛芳总觉得王琳莎有点儿不对劲,一向体力不错的她落在了队伍的最后。

这一次,女子特战分队要给全旅带队,不仅要打头阵“趟雪”开路,还要在茫茫雪野上迅速找出适合大部队走的路线。

“雪都没过了膝盖。”和葛芳一起走在最前面的李婷,边比划边描述着那天的情形,“脚一滑,整个人都摔倒在雪里。”

李婷迅速从雪里站了起来,她知道,如果速度慢下来,影响的是全旅到达集结地域的时间。所以,李婷“都没来得及拍拍身上的雪”,就继续快速向前。

此时的王琳莎,仍和队伍保持着不远的距离。谁也看不到面罩之下,这个90后小姑娘痛苦的表情。

“这个时候,我绝不能掉队。”王琳莎咬着牙,挪着步子,用尽全力追赶战友们。她的面罩已结上一层冰霜,大大的眼睛始终盯着前面队伍的脚印。

东北的夜,来得早。下午4点多钟,夜色将队伍完全吞没。终于,大部队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了集结地。

葛芳卸下背囊,快速奔向队伍最后的王琳莎。

胳膊被排长挽住的瞬间,王琳莎抬起了头。她长长的睫毛早已凝结了冰凌,脸上还有两道冰冻的泪痕。

王琳莎看见葛芳,吸了一下鼻涕,咧嘴笑着说:“排长,我没事。你走一步,我就能跟一步。我坚决不上救护车!”

帮王琳莎脱鞋的瞬间,葛芳心里咯噔一下。王琳莎右脚棉鞋的后跟缝合线早已脱开,灌了许多冰雪进去。她们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棉鞋脱掉,看到右脚跟的袜子紧紧粘连在了皮肤上,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霜。

救护车上,军医待冰霜消融,慢慢脱下王琳莎的袜子。那一刻,围在车下的女兵们眼眶都红了——

王琳莎右脚跟的皮肤已经完全被磨掉,渗出的血水混着小冰碴粘在肉上。

王琳莎没说话,一仰头,“把眼泪倒了回去”。

看到这样的场景,营长徐忠海觉得“心里被狠狠揪了一把”。在他的眼中,这群平时“总吵着要好吃的”的小丫头都是“爱哭鬼”,“可她们从不会为训练的辛苦而掉眼泪”。只有在到达终点那一刻,她们才会为自己的坚持和胜利喜极而泣。

《红楼梦》写道:“女儿都是水做的骨肉。”

“水做的骨肉”,意味着女儿生来柔情,也意味着女儿天生有着更强的韧性和包容性。经过太阳的炙烤,她们更加晶莹剔透;经过风雪的洗礼,她们更加果敢坚毅。

在女兵李贺心底,有这样一段难忘的经历——

2017年旅里组织“血狼争霸赛”,包括李贺在内的6名特战女兵脱颖而出,她们要和几十名特战男兵同场竞技。

那天,下着大雨,背囊经过雨水浸泡愈加沉甸甸。李贺在过400米障碍独木桥时,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为了不耽误比赛时间,李贺咬着牙,手脚并用爬过了独木桥。

离开赛场时,有男兵看着她说:“小姑娘,别坚持了,何苦呢!”

李贺当场恼了,把头一扬:“滚,你不懂!”

特战女兵的青春选择,对于许多人来说,确实“读不懂”——不懂她们为啥舍弃都市来到这里;不懂她们为啥在训练场上自讨苦吃;不懂她们为啥非要坚持到底……

“走在这条路上,有时我也会觉得苦,觉得孤独。”李贺说,“但只要相信自己做的选择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那些苦就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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