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班长进行交流
(二)副班长开始狂练我,让我吊杠、摆浪,左摆右摆,拉得两只腿像断了魂似的,感觉两只手就不是自己的。虽然长的老气横生,但还很能吃苦。
第一次拉单杠,把我一大学生的脸丢尽了,没拉上一个,为此,班长给我取个外号叫“秤砣”。
我很纳闷,力气不比人家小,体重稍微重一点,但不至于一个也拉不上。副班长说,拉不上去,就吊杠,两只手就一直吊着,吊得真像个“秤砣”。吊了几天后,还是拉不上,副班长也郁闷,说:“到底是你姿势不对,还是手没劲。”后来,班长、副班长叫我每天练臂力,熄灯后在班长床前做俯卧撑,别人做一百个,我做两百个。
单杠吊死猪,跑三公里也够呛。练了三个星期,也没跑及格。班长说,跑三公里的技巧就是多练,每天就让我抱被子、大衣,中间还夹一根板凳。后来参加拉练,徒步行军走到九龙山,有十几公里,回来时班长提议全部跑回来。这么远的路跑回去,撑得住吗。
那天,我跑啊,跑了一半时,突然发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看到班长跑在第一个,如果我掉队,班长批评我怎么办,心里后怕,拼了,跑啊,跑啊!一路上,我想大学生活,想家里一些幸福事,竟然不知不觉跑到营区了。哟!感觉自己还行。过了一星期,又跑了一次三公里,这次我突然发现自己跑及格了,12分半钟。
长跑过关了,单杠还涛声依旧。练了几个月,胳膊粗了一大圈,身材“苗条”多了,却还是拉不上去。下连前的最后那天,班长和副班长开玩笑,对我说:“陈淘璟,你单杠能突破五个,我请你吃饭!”副班长来劲了,对班长说:“行,给我一下午,我来帮陈淘璟突破。”后来,副班长开始狂练我,让我吊杠、摆浪,左摆右摆,拉得两只腿像断了魂似的,感觉两只手就不是自己的。
下午快结束,我刚好拉到五个,一口气跑去跟班长报喜。班长却赖皮,说:“来啊,你再拉一遍给我看看。”这不是成心折磨人嘛,两只手都没感觉了,还让我再拉,拉就拉吧,硬着头皮上,拉了四个半,只差半个。班长暗暗窃喜,省了一顿饭。
以前看电影,投手榴弹很简单,实际上不是。那天,我侧步引弹,转体送胯,挥臂抠腕,手榴弹飞出去了,前面报来成绩:“29米!”离及格还差1米。要知道,我这一挥,差点把我的手脱臼,痛得我蹲下不敢动弹。
班长说,都是没掌握好动作要领惹的祸,叫我多投。可不管怎么投,总在28、29米徘徊。班长又考核我,仍旧是29米,既然没考及格,就得有一点小处罚,命令我去把手榴弹捡回来,扛着一箱30枚手榴弹跑圈子,跑完一圈下来后,两手发麻,双腿发软,满头大汗。班长说:“好了,现在你再投一枚看看。”
刚跑完,哪来的力气,不过没办法,之前班长说过啊,服从命令是天职,我拿了一枚弹,手一挥,29米,再拿一枚,一挥,31米。啊,怎么及格了?班长过来说:“你看,不是及格了吗,说明身体活动开了,你就能投远了。”
此后,班长不再叫我“秤砣”,战友们也私底下说我:这个大学生士兵虽然长的老气横生,但还很能吃苦。
(三)看到下面黑压压一片,头蒙了一下,心跳得好快,呼吸也急促,脑子一片空白。 我现在还深刻感觉那时冒的是冷汗,不是热汗。
以前根本没想到,部队还搞什么教育,以为就是摸爬滚打。班里一些学历低的战士跟我说:“我们本来就不喜欢读书才跑到部队来,你说上政治教育我怎么听得懂,一个个大老粗,听一些空洞的大话,没实际意义,感觉就是屁大糊话。”每次上教育,很多人都打瞌睡。
不过,我跟你说实话,新兵连指导员讲的蛮生动。但我听了后,有些东西,比如从师里、军里传下来的,到我们小兵这里,贴近实际的并不多。
但仔细想想,跟我们联系的也很大,比如安全问题,讲的已经很细了,比如训练之前活动身体。回过头看,思想教育并无没有道理,至少让我知道了军人核心价值观是什么,军人使命有哪些。你上一节、二节课,是学不到什么东西,但是时间长了,会突然发现,不经意间自己收获了许多。
那次,团里搞忠诚履行使命专题教育,要派新兵代表交流发言。教导员把任务交给了我,我想,一个新兵怎么去发言。发言稿我一直拖着没写,一直拖到年初八,还在想稿子该怎么写,没头绪。
还有四五天,轮到我上台了,怎么办啊?东琢磨、西琢磨,指导员说,你在部队怎么干的就怎么写。后来,我写的稿子就等于给新兵连的生活作了一次总结。让我感触深的是,到部队之前,什么《士兵突击》军事体裁之类的电视剧,从来不看。我在演讲稿里写的第一句就是:“没有信念,将无法完成一件事。不抛弃,才能真正的走出自己的一条路。”
我写了好多在部队的点点滴滴,新兵连里的酸甜苦辣,只用了一个下午时间,拿给指导员一看,指导员说:“还不错!”
接下来,就看怎么发挥。大学里当班长面对的只有60多个同学,当学生会副主席时,下面顶多只有七八十号人。可到团里,下面的人大都不认识,还坐着首长机关干部,心里别提多紧张,万一怯场怎么办。
真正发言的那天,教导员对我说,抛弃包伏,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实在不行,就当下面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草地。上去了,开始还很紧张,看到下面黑压压一片,头蒙了一下,心跳得好快,呼吸也急促,脑子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我这才突然发现,手上还有一篇稿子,我该读了。哈哈!后来,总算把稿子读了下来。读完稿子后,浑身是汗,真的浑身是汗,我现在还深刻感觉那时冒的是冷汗,不是热汗。读完之后,我下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是跳下来的,呵呵!跑回座位,教导员对我说:“还行,不错!”
经过那次锻炼,我心理素质有了明显提升,不管是下连队后上台指挥唱歌,基本不会脸红。
(四)班长一手把我的档案抢走了,我心里咯吱一下,终于落地了。班长一看找不到人,回来后,被班长狠骂了一顿。我又郁闷,人都在连队,又没去其他地方。
新兵下连分班那天,到了老连队门口,看到一个上尉,是连长,蛮可爱的,微胖,身材不高,还以为他很和蔼。抽兵的时候,一个班长抽到了我的档案,那位班长说:“这个档案怎么那么厚啊!”新兵连带我的班长走过去说:“里面有一张党表。”我在大学里就入了党,党表塞在档案里,所以比其他新兵的档案厚一些。班长一手把我的档案抢走了,我心里咯吱一下,终于落地了。
你知道吗?下连前夕,我一直在想会分到哪个班,有时也死皮赖脸地跟班长说:“班长你带我走吧!”因为新兵下连,带新兵的班长自己可以带一个兵下连队。
老连队的生活,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舒服。竞争压力更大,他们兵龄比我长,体能比我好。我从熟悉环境开始,第一天我东跑、西跑,从一楼跑到五楼,从五楼再跑到一楼,嗬,老连队有电脑房、图书室,还有俱乐部,俱乐部里还有点唱机。以为在老连队,除了正课时间,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
记得一次,没跟班长请假,就跑到俱乐部去了,唱歌,看电视啊。班长一看找不到人,回来后,被班长狠骂了一顿。我又郁闷,人都在连队,又没去其他地方。晚上点名,班长说:“不要以为下了老连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来到老连队更应该注重自己的言行。”
班长把我批得很严肃,我表态说:“下一步,我肯定能做好。”其实,也没太放心上。好,请假可以,后来,我去哪里就跟老兵打招呼,老兵蛮好的,说:“你去吧!”回来后,班长问我:“你跟我请假没有?”我说:“我跟班里的老兵请假了!”
其实,班长当时也在班里,但我好于面子,没有跟他说。班长说,以后请假必须跟他请,跟谁请都没用。”
很郁闷,我客气地说:“班长啊,你工作这么忙,我跟老兵请个假也没关系嘛。”班长说:“不行!”他说,我要知道你的动向,你出了什么事情,谁负责。
我在嘀咕,班长管的事情也太多了吧?没办法,遵守吧。后来的一件事,让我终于明白了班长的严厉。一个新兵,不请假去小店会老乡,还喝酒呢,被纠察班抓个正着,通知连队去领人。连长的处理很严肃,一人生病大家吃药,那个新兵是我们排的,导致我们整个排整训,班长还受了处分。这下,我想通了,原来,不请假,还可能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事后,我真的安分多了。
(五)第一眼看到导弹,越看越喜欢,外形确实很帅,筒看起来很轻。三十多斤重扛在肩上,对我这样的身板,小意思!5秒时间,我就能辨出飞机的机型、国别、速度。
第一眼看到导弹,越看越喜欢,外形确实很帅,筒看起来很轻,扛在肩上,估计很酷吧。
一开始,连队没让我摸导弹,先背理论,30道题,有基础的,也有复杂的,比如武器系统的概述,参数啊。我想,背理论,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只用一天时间就背会了。
背完理论,让我识别飞机,30种外军飞机。没想到箱子打开一看,飞机都一样。而且要在15米开外,我的视力不差,但要在这么远的距离识别模型飞机,一个字,难。自己看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来到室外,班长说:“看错一架飞机,自己跑圈去。”
好吧,我就看啊,第一轮,10架飞机看错了5架,我只好把这五架飞机抱在怀里,绕着操场跑圈,一边跑,一边想,这飞机有这么难认吗?
一圈跑下来,班长又让看那五架飞机,又看错了,班长说:“接着跑!”那天早上,我足足跑了十几圈。
一有空,我就加班加点的看,到后面,我突然发现,每架飞机都有不一样的地方,没必要看飞机形状,只要看不一样的地方就行了,当你发现两架飞机的尾翼一样时,你就看两架飞机的头。慢慢摸索,我总结了一套方法,直到现在,你飞机一拿出来,一般正面3秒、侧面2秒,总共5秒时间,我就能辨出飞机的机型、国别、速度。
方法很管用,只要考试,我最多只会错一架飞机,基本全对。在同年兵中,我成为掌握比较快的一个。班长看到识别飞机难不倒我了,说:“背理论去吧!”就这样,别人还在看飞机,我又背理论去了。
到了专业训练,我看那个筒很帅气的,不知扛在肩上感觉如何。第一次接触筒,一扛在肩上,这一扛不得了,哟!三十多斤重。不过没关系,三十多斤重扛在肩上,对我这样的身板,小意思!
那时体重130斤,我扛一个三十斤的东西应该不在话下,男人嘛!扛得重点无所谓。没想到一扛上去,整个肩膀往下压,慢慢往下斜。班长说,肩膀不要斜,扛正,后来我一抬,两只手放正。刚开始,还我能站稳,越到后面,两只小腿发抖,撑不住啊,脸上的汗猛流,两手发酸,肩上的筒也跟着抖。
班长问:“你抖什么啊?”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班长说,因为你没有掌握动作要领,手不要动,你越动,就越酸,你手酸的时候,要硬扛,过了酸度期,你就习惯了。听班长一讲解,我突然发现,身子站正了,肩膀也平了,扛个五分钟、十分钟已不在话下。
第一天走进模拟训练室,看别人扛着筒打导弹,跟玩游戏没什么区别。我暗暗窃喜,这不就是游戏机吗,大学里什么游戏没玩过,玩这个小意思。一上去,截获,解锁,预备放,打出去了,没想到,“飞机”跑了,“目标”在空中引爆。
一天打下来,我的分数仅三、四十分,老兵、班长一出手就是八十多分。晚上,我哪里睡的觉,一个大学生士兵的洋相出大了。 第二天,我拿本子去请教老班长,他们告诉我,其实并不是你动作不标准,而是没掌握好技巧。
我听了老班长的话,克服截获不稳定的问题。真的,一旦截获好了,分数自然往上窜,六十分,七十分,虽然没到八十分。
(六)演习,并不像电视里放的一样住在山上、搭帐蓬。人家连队很照顾我这个大学生士兵,吃饭先给我打。聪明反被聪明误,盖子卸掉后,有苦也说不出来啊。
演习,我想应跟《士兵突击》里的一样,真枪实弹,打中了,身上就会冒烟。到了演习场才知道,没我想像的残酷,心里蛮失落。因为什么?因为并不像电视里放的一样住在山上、搭帐蓬,而我住在一所小学,在教室里搭了一张简易床,晚上还有电风扇扇,呵呵,真的,过的蛮舒服。
天气闷热,天天在太阳低下晒,搞班战术,扛着一个筒,是一个空筒,但空筒更难受,就是实弹打完之后留下的空筒。装上发射装置后,扛在肩上比实筒还累,重心全部在前面,后面是空的,两只手重得要命。说实话,实筒能据十分钟,你空筒能据五分钟就不错了。
后来,我加强到三炮连后,发现他们的生活条件比我们艰苦多了,用的水都是水车拉过来的,睡在人家村委会的大礼堂,打地铺,地上全是灰,每天晚上睡觉,都是吃灰尘。不过,人家连队很照顾我这个大学生士兵,吃饭先给我打。
加强下去,原以为比在团里训练舒服,但真正和他们一起训练的时候,其实并不是。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五点半出发,一天来回要走二十多公里。预演的那天,兴致勃勃。因为,我第一次登上了登陆艇,艇很大,蛮新鲜的,身子一跃,就跳了上去。
你可不知道,跟我去的几个班长都晕了,吐了,其实我肚子也翻江倒海,很不舒服,但我忍着,没有吐,我不能再在大家面前出丑。坐在艇里,看不到天,舱内环境潮湿,人挤人,还摆放了一艘冲锋舟,我就夹在一米宽的缝里睡觉,一天一夜,头晕脑涨的。
第二天,正式演习。我耍了小聪明,上船后展开班战术,要据筒,据空筒的话肯定累,我脑瓜子一转,在筒后面塞了几个矿泉水瓶子,而后把盖子盖上。我在指挥艇上,团长、参谋长都在上面,看我据筒据在哪里,感觉很辛苦的。对我说:“把前、后后盖卸掉吧,这样轻一点。”
聪明反被聪明误,盖子卸掉后,有苦也说不出来啊。拿掉水瓶,等于据了一个空筒,前面说过,可苦死了哦,那天足足据了一个早上。
下来后,两只手吃饭时,连筷子也拿不起来。
也自从那次以后,我的手臂对酸痛有了一种“免疫力”。
(七) 我突然发现自己据筒比他们据得还好。也据过1小时的,那时汗在流,手在酸,什么感觉都没了,人就像一木偶。旁边的人轻轻一推,你就会直着倒下。
我一新兵,打实弹肯定轮不上。强化训练的名单里却有我,连长说,10个人强化到最后,打实弹的只有四五个。要知道,10个人里有班长,有第八年、第七年、第十年的老兵,我肯定没戏,就算陪他们练一练吧。
到了后期,我突然发现自己据筒比他们据得还好。连长也表扬我据的比老兵好。看来还是有希望的嘛,就先据着吧。从五分钟到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甚至据到了一个小时。这时,营长对我说:“当你据筒据到一个小时不动、两个小时不倒的时候,你的基础才算打牢了。”
我想,这目标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我可以做到半小时不动、一小时不倒。也据过1小时的,那时汗在流,手在酸,什么感觉都没了,人就像一木偶。旁边的人轻轻一推,你就会直着倒下。营长所说的一小时不动、两小时不倒,到底能不能做到,至今没有谁去考究。
我狠着练啊,比人家提前半小时起床,别人做体能时,我在训练;晚上看新闻,我也出来练。课外时间训练多,正课时间还要跟着大家一起练。时间长了,据筒也好了,经过几次淘汰,到最后我又留下来了,当时在想,自己对导弹还是蛮有天赋的嘛!
到了靶场,才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在靶场一天训练时间达到八、九个小时,天天晚上要夜训。靶场靠海,晚上风很大,扛着筒,吹得浑身发抖。
那天晚上,我记忆犹新,一辈子也不能忘记。连长找我谈心,先跟我说:“陈淘璟,你先别激动啊!”不知道连长卖的什么关子。接着,连长不紧不慢地说:“本来不希望你打实弹,但从连队长远建设考虑,这次决定破例,让你上场打实弹。”
真的,我第一年兵怎么能够打实弹?我想都没想。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受宠若惊,一激动,心理就紧张,心跳就加快,我心里真没底,从没摸过实弹,就跟自己新兵第一次摸到真枪那种感觉一模一样,还要更紧张一些。
其实,连长的压力比我还大。连长说:“这次可是背水一战,往年打弹,都是老射手打,但是一直让老射手打,今后没新鲜血液了怎么办,弹谁去打。这次就破一次导弹专业的例,让新兵打实弹。”连长拍了拍我肩膀说:“我相信你,放开去打,没什么大不了。”
(八)我压力超大,心想,万一我脱靶咋办?岂不给连队丢脸啊。不管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听到欢呼声。我对自己说,三个月没白练。
第二天,到了实弹靶场。连长没让我第一个上,目的是让我先适应实弹靶场气氛。
阴雨天,能见度不高,一个老射手出场,打了一个空中开花,当场靶机落地。我好庆幸,这天轮不到我了。第二天,接着上靶场,又一个老射手出场,还是空中开花。这一来,我压力超大,心想,都打得如此精彩,万一我脱靶咋办?岂不给连队丢脸啊。
终于轮到我上场,突然来了临时通知,本来我是单射,团长要求增加难度,所有单射改为齐射。听到这一消息,那个紧张啊,无从言语。
齐射难度高,要求三齐,一是出筒齐,二是弹道齐,第三要同时命中靶机。
打单射,我还有可能打个空中开花,打齐射真摸不着底。我突然想起前一天晚上散步时连长对我说的话:“你不要把这枚弹看得太重,放开心去打,不是说,这枚弹打不好,连队的脸就被丢光,放宽心态去面对一切。”
想到这里,打不打得好,不管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
我肩着筒,走上发射台,心跳很快,副射手提醒我:“深呼吸,放宽心态!”我深吸几口气,可还跳得利害。怎么也停不下来,思想上不紧张,但身体很僵硬。
那天,阳光灿烂,亮云多,按照要求,一般不能射击。从专业角度说,等于热红外干扰源多,万一目标截获到亮云上去了,导弹就直冲亮云而去,要出大事的。
副射手反复提醒我:“不要想得太多,深呼吸,接着深呼吸。”接下来,他把导弹装好后,往我肩上一放,一放上去,奇了怪了,心跳突然感觉慢了好多,脑海一下子浮现出了平时训练的一幕幕,思路也突然清晰起来。
那天风也很大,吹在身上很难受。这时,连长传来命令:“航模已经起飞!”这下,我不打也不行了,就按照秩序截获,前方突然一闪,心里咯噔一下,会不会是截获到了亮云?又瞄准,又亮了。心想,这下应该是飞机,没错。
这时,我发现自己突然冒汗了,呵呵,这汗冒得好啊,汗一出来,觉得身体舒服了,因为冒汗后,身体热了嘛。
“放!”嘭的一声,导弹出去了,我心里有底,应该打得不错。结果,两枚弹同时交汇,也把靶机打下地。
那一刻,我清楚的听到战友们的欢呼声。我对自己说,三个月没白练啊,正如有的人说,三个月的强化训练,把我当兵两年的据筒训练给练完了。
跑啊,我拔腿跑去捡发射发动机,拍合影,做留念。我打的这个发动机,至今还放在连队荣誉室。
这一枚导弹,打出了我的一种成就感,也打出大学生士兵的风采。
(九)一看黑板,还有我陈淘璟的名字,估计是陪衬吧。我在这一年里,身体瘦下去了,人变黑了,有付出就有回报。就像导弹打实弹,手上没真本事,一切都是扯淡。
年终立功,我什么都不知道,蒙在鼓里。投票那天,总共五个人,都是优秀射手,打得不错。一看黑板,还有我陈淘璟的名字,估计是陪衬吧。因为,其他都是老班长,在连队声誉比我高。
一看黑板上公布的结果,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票数竟然最高。经过支部研究,我立了三等功,心里别提多兴奋。电话打到家里,我爸说我在这一年里,身体瘦下去了,人变黑了,说明有付出就有回报。
评上感动防空团的十大新闻人物,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选的也不清楚。因为,我已经去教导队参加预提骨干集训了。那天中午,回到团里,才知道自己被评为感动防空团十大人物,我说,我一个小兵,怎么能感动这么大一个团!
机关要我写获奖感言,琢磨来琢磨去,我就写:作为一名大学生士兵如何练精兵谋打赢、如何去履行自己的使命、如何去干好自己应干的工作。
颁奖那天,上台后,我突然把自己写的稿子改了,我即兴发挥,临场说了一通话。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感谢,如果没有组织的培养,各级领导观念不开放的话,我一个新兵肯定打不了实弹,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成绩不能归功于我身上,而在于组织培养。因为,连长、指导员冒的风险比我大。
回头看这段军旅人生,一年零两个月,400多天,对于自己来说,少了一份年轻的狂躁,多了一份成稳和成熟。
现在,我是一名大学生士兵,一名导弹射手,改写了团队新兵不能打实弹的历史,第一年就立了三等功。
有点所谓的“名气”后,其实我心里很平淡,我总认为,即使奖章、证书拿的再多,出去后都“归零”,真正有用的是自己的能力。就像导弹打实弹,手上没真本事,一切都是扯淡,神马都是浮云。真的,我说的句句是心里话、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