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种思路的改变”
“以前训练可能还有一些形式主义的东西,现在没有了。”特战一连基础训练的内容,与多年前有了不少变化。
特战一连的入门考试被称为“猎人”集训,训练内容就是五天四夜里,每天睡眠时间不到4小时,要完成极限体能、山地攀登、野战生存、武装泅渡、按图行进等10个课目45个内容,“训练的目的就是不断挑战战士们的极限”……
“有些训练课目的难度并不大,但永远不知道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特战一连女兵排的排长吕雅真过去是一名文艺兵,在她的记忆中,从文艺兵正式转型为一名特种兵,猎人集训是一个关键点,“每天早上四点起床训练,连洗个脸的时间也没有,衣服每天都是湿透的,挂在外面晾一晾,第二天继续穿”。
最难熬的就是推猛士车前行,5人一组,全副武装,要将3吨多重的猛士车推5公里,每次2人推,3人坐车。
“到最后完全凭借着意志力撑下去,有时候俯卧撑撑起来,就没力气放下去,整个身体一起砸下去。”何立说,完全是凭借着意志力前进,“那个时候人是感觉不到疼的。”
难度和强度增加的同时,训练中的“花拳绣腿”也被逐渐清理出队伍。
2014年12月下旬,特战一连组织战斗射击训练,这是指导员何立上任后第一次参加射击训练。
“火力准备,前进。”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5名战士一字排开,持枪跃进。
前进不到10米,何立发现5名战士明显放慢速度。这时,指挥员下令“出靶”,只见5名战士同时卧倒,动作整齐划一,枪响靶落,全部命中目标。
5名战士陆续完成了200米身靶、150米隐身靶、100米胸靶……很快到了最后的80米头靶,班长吴辉雄看到靶壕出靶后,迅即双膝跪地,向前滑出一两米,瞄准击发,命中目标,一旁观看的女兵情不自禁喊道:“吴班长,帅呆了。”
成绩全部优秀,但是这次表演般的射击训练却遭到了何立的严厉批评,“如果让我当考核员,全部不合格……唐康,你卧倒瞬间再向左半米,就可以借草丛隐蔽;李建宏,你左前方的土堆可以用来隐蔽为什么不用;覃允聪,你跪地滑行的动作确实很帅,但如果我是对面的敌人,在你滑行的那2秒钟,完全可以把你击毙两次;另外,大家每一次卧倒起立的动作都整齐划一,看起来很漂亮,但有没有必要;还有,几乎每组卧倒的地方都完全一致,实战中敌人怎么可能都在200米、150米的固定距离上呢……”
那天以后,射击训练场上,训练场景完全变了样。
何立组织的训练从不按“套路”出牌,有时一不留神,前方就出靶了,还得临时估计距离有多远;有时好不容易打中,结果因为忘了隐蔽自己被判零分;有时刚准备开始,又被要求临时交换枪支,往往不适应经常脱靶;有时战士眼看能拿到全优成绩,却莫名其妙被判左手受伤,结果单手射击又脱了靶……战士们经常灰头土脸,那些帅气的动作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一种训练思路的改变。”连长陈玉飞说,要适应这个变化的过程并不容易。
一次攀登比赛中有战友抱怨保护绳出了故障,影响了自己的发挥。这启发了陈玉飞,“如果是真实的战场环境,哪里还有条件去挂保护绳?”
当他提出要进行无保护攀登训练,不少人都提出反对意见:都是父母的孩子,稍有意外就会酿成训练事故。
连队为此专门召开了会议讨论此事,会上陈玉飞和反对者爆发了激烈辩论,对方直指安全问题,并且强调“别人都没有这么练,我们为什么要冒这个头?”
陈玉飞反问道:“如果真实战争中,没有条件挂保护绳,你上还是不上?”见对方点点头,他再继续追问,“没有训练过,硬着头皮上怎么保证能完成任务?”
最后由陈玉飞带着连队里的几个训练尖子首先成立了一个实验班,先摸索出一套无保护攀登的训练方法再在全连开展训练。
最后他们发现可以分为三步走,第一步把保护绳放松了练,让战士们感受不到保护绳的存在。
第二步是在底下放上气垫,把保护绳彻底拿掉。这一步进展最为困难,许多战士对底下的气垫并不信任。为了让战士们放心,陈玉飞这才想到了让自己失手掉下来,帮助战士们克服心理障碍。
第三步就是把气垫和保护绳都放开,无保护攀登,先练习从一楼到二楼,再循序渐进逐渐增加高度。
“平时不冒险,打仗就危险!”特种兵并非天生就有特殊本领,每招每式都是汗水和鲜血浸泡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