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访《阿佤人民唱新歌》诞生地,感受纯美普洱

来源:中国军网作者:乔林生责任编辑:张硕
2017-11-03 15:11

(三)

行者的人生,无不与一座座大山有关,一条条河流有关,一道道彩虹有关,一片片星空有关。而我与普洱,则与一个个寨子有关。

博航八组是个寨子的名字,问了几个人,谁也说不清这个寨名的来历,都说很久以前就这么叫了。这么叫就这么叫吧,有些事情用不着刨根问底。

我们到达时,烈日灼烧着大地,一队佤族男女身着以黑为质、以红为饰的民族服饰,吹着芦笙独笛,敲着木鼓,边走边舞从山坡上下来迎接,表达他们对远方来客的欢迎和热情。我对佤族的了解一星半点,可在很小的时候就会唱《阿佤人民唱新歌》。这次到普洱,才知道这首诞生于20世纪60年代久唱不衰的经典歌曲,出自于一个名叫杨正仁的通信兵战士之手。当时只有十八岁的杨正仁和战友们在西盟佤族自治县架设电线时,依据当地流行的山歌《白鸟》为基调创作了这首歌。

想来,当年的班哲寨也像今天的博航八组一样充满节日的欢乐气氛。一定是军民联欢载歌载舞的场面感染和激发了当时只有十八岁的小兵的创作灵感,于是优美的词句生发于脑海,动人的韵律涌流出心田,从而成就了一段虽不曾想起但也不会忘记的音乐佳话。

而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拽回自己的思绪,把目光投向面前这个同样也只有十八岁的佤族小伙岩鲁的身上。因为他黑宝石一样发亮的眼睛,因为他腼腆而又羞涩的神情,也因为他拍打木鼓时潇洒而富有节奏感的动作,在以阿公阿婆为主要成员的队伍里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佤族是一个从崖洞里走出来的民族,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字,用实物木刻记事计数、传递信息,民族民间文化、风俗习惯也依靠口口相传。据前几年人口普查,佤族人口已经达到40多万,其中近四分之一居住在西盟的367个村寨。随着时光的推移,社会的发展,地处偏远一隅的佤族同胞的生活得到很大改善,也越来越多地与现代文明社会接轨交融。现在,佤族的孩子绝大部分都能接受良好的汉语教育。

岩鲁却告诉我,他只上了四年小学就不读书了。他的哥哥走出佤寨去广州打工,他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问他工作好找吗?他说昆明那边有人邀请他到娱乐场所跳舞。我又问他:你愿意去北京闯闯吗?岩鲁默默低着头,未置可否。岩鲁是佤族的一只山鹰,但他飞翔的翅膀还没长硬实。

看过博航八组的精彩之后,岩鲁和阿公阿婆们的舞步停了下来,我们的脚步却不能停下。我以为就此别过,再无相交。

经过一个山洼,几间被风雨侵蚀多年、极富沧桑感的佤族茅舍出现在眼前,几位同行者喜不自禁以此为背景拍照留念。一问,才知此破旧草屋是族人们专门为纪念过去的时光特意保留下来的。

猛然间,“嗖”的一声,只见一个人影飞上屋前的一棵小树。定睛一看,正是岩鲁。树杆仅仅手臂粗细,岩鲁在树上像打秋千一般来回摇晃,感觉像要掉下来,吓得女同胞一阵惊呼。我发现岩鲁不是闹着玩,而是一只手紧握树杆,另一只手利用摇晃的瞬间够着树梢稀稀拉拉的果子。不一会儿,岩鲁飞身而下,几步蹦到我的面前,展开手掌——掌心是5粒叫不上名的浅黄色的野果。岩鲁笑而不语,但意思很明白:送给你们尝尝。我想岩鲁一定体会到了大家对他的关注和喜爱,否则,他不会尾随我们而来,并用杂技演员一样的攀爬技巧摘下这样一份礼物,有人说是山梨,有人说是山胡桃。

我们挥手与佤族少年告别,心中多了几分不舍。

与岩鲁相比,西盟县民族中学的一群群少男少女是幸运儿。他们初中毕业以后,从各个寨子里被选拔到这里来,经过两三年的学习训练,成为佤族歌舞、乐器方面的高手,找工作也比较容易,常常没等拿到中专毕业文凭就被招聘一空。在青青的草地上,我们欣赏了他们独具民族风情的表演。那雨点一样飞溅的锣鼓,古老而震颤不已的琴弦,原始而又纯净的歌声,让人大开眼界。

民族学校的同学无疑是佼佼者,但更多的佤族少年则和他们的父辈一样在自己的寨子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结婚成家,生儿育女,终了一生。

我们要走了。同学们一排排站在高高的石阶上,唱着《阿佤人民唱新歌》为我们送行。我们不走,歌声便不停。我在人群中努力搜寻岩鲁的身影,特别希望他能出现在校园欢乐的人群中,但我一无所获。

别了,可爱的岩鲁!再见,可爱的孩子们!衷心祝福你们人人都有美好的前程,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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