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多年,他一直珍藏在书桌抽屉里的宝贝物件竟然是花生!

来源:解放军报作者:倪朱雷责任编辑:袁帆
2017-11-08 14:35

参军入伍已有13年,每当想家时,耳边便会传来灶头里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声,以及锅里花生与沙子被翻炒时的沙沙声,母亲在暗黄的灯光下炒花生的身影,历历在目。

小时候家里很穷,为了补贴家用,母亲便在自家地里种花生。许地山先生曾在《落花生》一文中,这样写道:“我们家的后园有半亩空地。母亲说:‘让它荒着怪可惜的,你们那么爱吃花生,就开辟出来种花生吧。’我们姐弟几个都很高兴,买种、翻地、播种、浇水,没过几个月,居然收获了。”文章里,七八十个字就把花生“收获”了。可实际上,种花生非常辛苦。

夏天,花生地里杂草疯长,母亲经常需要顶着烈日拔草,可即便这样还是赶不上雷雨过后杂草“死灰复燃”的速度。母亲只能不断地拔啊拔啊,累得腰痛腿疼。邻居都劝母亲要顾着点自己的身体,而她默不作声。其实大家都知道,她的肩上还有3个“书包”呢。

花生收好后,母亲把花生和藤蔓都背回家。花生要炒,花生藤蔓晾晒后做羊饲料。花生要仔细清洗、晾晒,晒干后再炒,待炒时通常都到了半夜。黑黑的夜色中,跃动的火苗映红了母亲瘦弱佝偻的身子,脸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花生炒好,常常已是凌晨两三点,母亲匆忙打个盹。天亮时,她留下一小部分给我们当零食,其余的都装进蛇皮袋,背到集市上去卖。由于母亲的花生长得好,炒得香,所以卖得很快,卖花生的钱都成了我们兄妹三人的学费。

初中毕业后,我考入了县里的中学,每月只能回一趟家。每次返校时,母亲总要把炒好的花生塞进我的书包。母亲说,你正在长身体,学习压力又大,娘买不起补品,这些花生吃了能给你补血补脑力。

考上军校离家那天,和以前一样,母亲给我带了一大包花生。我推脱说太多了拿不动,母亲却说她骑车送我。8月的天,毒辣的太阳下,母亲吃力地蹬着自行车,边骑边对我说:“军校是锻炼人的地方,好好读书,踏实做人,娘盼着你有出息。”说这话时,母亲粗糙的双手握紧了自行车的扶手,脚更用力地蹬着车,仿佛想把她全身的力气也都一并传给我。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毕业多年,我在城里安了家。而母亲一旦得知街坊邻里有人办事路过我所在的城市,她就会连夜炒花生,托人帮我捎过来。随着母亲年迈,捎花生频率逐年减少,以致花生最终成了珍藏在我书桌抽屉里的宝贝物件。这些年,每当心灰意冷时、心浮气躁时、疲惫想家时,我总会打开抽屉看一看那些花生,想起《落花生》里那句著名的话:“人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只讲体面而没有用处的人。”

每当此时,心里就会无比平静而坚定:我愿意像地下的花生,也像我的母亲一样,埋头苦干,默默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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