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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战败国民性反思:惟民魂最可宝贵

来源:解放军报作者:刘新如责任编辑:康哲2014-07-29 08:18

关键词 尚武精神

尚武精神兴则国昌兵强,尚武精神弱则国衰兵废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刘邦的《大风歌》,颇能体现古老中华传统文化的尚武倾向。

春秋战国时代,“国之大事,在祀在戎”。那些争雄竞长的大国,个个强悍好战,民风强悍。“礼、乐、射、御、书、数”等“六艺”是人人必修之课。

《诗经·秦风·无衣》之“注”云:“秦人之俗大抵尚气概,先勇力,忘生轻死。”班固在《汉书》中言:“秦之时,羞文学、好武勇”。《淮南子·主术训》篇也说:“越王好勇,而民皆处危争死。”

纵览中华民族发展史,尚武精神兴,则民富兵强,国运昌盛;尚武精神衰,则民弱兵废,国运颓萎。汉唐时期文武并重,创下了“文景之治”“贞观之治”的盛世。汉唐“虽也有边患,但魄力究竟雄大,人民具有不至于为异族奴隶的自信心”。《汉书·陈汤传》载,西汉晚期,甘延寿、陈汤经营西域,骁勇无前,克敌立功,留有“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壮语。

遗憾的是,自汉唐以降,中国的尚武精神日趋没落。皇权专制的演进和道统理学的泛滥,将国人基因中很多雄浑、强悍、不屈的因素给压抑和淹没了。尤其是经过元、清两个马背民族的统治,中国人的血性几乎被摧残殆尽。在一个豺狼横行的世界,我们这个民族变成了一群委靡颓废、任人宰割的绵羊。

反观日本自古也是尚武的民族,并一直认为与中国是“同文同种”,其武士道精神的“忠”来自儒家,“轻生死”则来自佛家。习武强身、以武求功名是日本国民的传统观念,也是封建社会中出人头地的一个重要阶梯,这种观念一直持续到近代。

明治维新之后,代表资产阶级的贵族、武士成为日本统治者,他们在发展资本主义文明的同时,也进一步接受了西方列强奉行的弱肉强食理论。严格而残酷的军事训练特别是远洋航行训练,养成了日本军人敢于冒险的进攻心理和良好的战场适应能力。在整个甲午海战中,日本舰队一直在积极主动地进攻,采取突袭、夜袭等战法对付北洋水师,表现出敢打必胜、拼死一搏的战斗精神和作风。

在日流亡期间,梁启超对日本人的尚武精神曾有切实深刻的感受:“兵卒入营出营之时,亲友宗族相与迎送之,以为光宠者也”“其本人服兵役,昂然行于道,标则先后之,亲友宗族从之者数十人。其为荣耀,则虽我中国入学中举簪花时不是过也”。

与之相反,清军“新募之兵,其拔队起行之时,至有涕泣不愿去者”。保定清军向大沽开拔抵御日兵,“有些家长走到营门口,拉着儿子的手,泪流满面,呜咽不已,奇哭怪嚎,声震云霄,只是不肯罢休”。

鸦片战争后到中国的外国人,有一共同的观感:“奄奄如病夫,懦懦如弱女——很难把中国的男子看作是可以作战打仗的人。”在甲午战场上,各路清军存在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从将军到兵勇普遍胆小怯战,炮声一响,官兵惊惶失措,皆如惊弓之鸟,战之魂飞胆散,退之蜂拥而去,甚至发展到集体逃逸、投降。

只有邓世昌等在甲午海战中的英勇行为,多少为中国人挽回一点颜面。以致后来在侵华战争时,日军占领广州奉命不许进入邓世昌祠,因为他们最瞧不起的是懦夫,最敬佩的是英雄——邓世昌是“军神”,不可亵渎。

古今中外史实充分证明,尚武文化和尚武精神也是一种强大的“软实力”。一个社会要发展,不可没有雄风锐气;一支军队要打胜仗,不能没有铁胆侠骨。好比一个人的脊梁,如果缺少尚武精神的“硬度”,这个国家和民族肯定是立而不起、走而不远的。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素以作战骁勇、以气克钢、以劣胜优而著称于世。这种富于战斗精神的尚武雄风,曾令多少强敌胆战心惊!几乎在同一片土地上,抗美援朝战争中志愿军官兵所表现出的勇猛善战,正是毛泽东称颂的“敢于压倒一切敌人而不被敌人所屈服”的豪迈气魄的生动体现。

尚武精神具有穿越时空、与时俱进的时代价值和永恒魅力。甲午的硝烟虽已消散,但战争的阴影并未远去。在“丛林法则”、强权政治依然大行其道的今天,中国人脊梁的“硬度”再度面临冲击与挑战。中华尚武精神的传承与弘扬,对全民族、全社会的价值观念起着重要的导向作用。和平岁月的消磨、灯红酒绿的浮华,容易使人们尚武精神淡化、意志委靡,而唯有时刻保持自强不息的尚武精神,才能在承平日久中不颓唐懈怠,擦亮令敌胆寒的精神锋刃。

在文化强国、文化强军建设中,我们既要褒扬中华传统武德“以德服人”“兼爱非攻”“和合包容”等价值理念,又要大力彰显不屈不挠、坚不可摧、勇猛无前的尚武精神。什么时候,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骨头都硬了、都铮铮作响了,什么时候国外敌对势力才不敢小视、不敢欺侮我们,也才能真正实现强国梦强军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