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运的河流,左岸是幸运,右岸是厄运,而我却行走在右岸。”周星亮在病榻前读到这句诗时刚过25岁,一种怪病正悄悄地吞噬着他的生命。这时,一个女孩像清晨的一缕阳光,穿透阴霾照进他的心灵。
疾病像炼狱一样锤炼着两个年轻人,他们一起反反复复地抗争。1500多个日夜的煎熬与守候,终于换来一个奇迹……
遇上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那是2007年9月的一个早晨。从重庆驶发到贵阳的列车一到站,火车站顿时人头攒动。人群中,一个满脸水疱的小伙子,手捧着火红的玫瑰,翘首张望。他叫周星亮,为了等候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孩。
如果不是那一脸惹人懊恼的水疱,星亮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2005年5月,他停飞后来到大山沟里的空军驻黔某场站,很快就脱颖而出。两年时间就被提拔为连长。偏在这时,他被诊断出患上了“天疱疮”。
两个月后,他住进了医院。星亮刚听到陌生的“天疱疮”一词,满不在乎地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向领导轻描淡写地描述着病情,数着日子盼归队。可身体偏偏不争气,又过了两个月,病未见好转,水疱越长越多,过量服用激素导致身体像吹气球一样浮肿起来。
前途未卜,星亮心里像发了霉。他想找人倾诉,可打开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他不愿意让战友见到自己病恹恹的样子,更不想和父亲说。那年他还在飞行学院,母亲得了癌症,放假回到家,却发现母亲已去世,父亲瞒着他又重组了家庭。随后5年,最疼他的奶奶、伯父相继离开,此刻,他感到十分孤独。
滚动的电话簿上闪出一个名字——李红艳。女孩是一家婚纱影楼的化妆师,几个月前经战友介绍认识,一直没有联系。他试着发去了问候的短信。
李红艳是个重庆妹子,16岁那年,父母离异。相似的境遇使得两个人惺惺相惜。来重庆见面吧?不,我住院了。什么病?胃溃疡。星亮隐瞒了病情。
七夕那天,他们第一次视频通话。星亮以为会吓退女孩,没想到她却说,我来看你吧!星亮没法拒绝。在那个明朗的早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个女孩笑盈盈地朝星亮走来,她身着白衬衣、背带牛仔裤,像朵含着露珠的栀子花。
留下来,将来我照顾你一辈子
爱情就像化学反应一样发生了,李红艳最初看到星亮生病的模样很心疼,真正见面,又发现和他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约会的第一顿饭是在医院餐厅,后来他们又一起到公园散步。从如何参军,如何翱翔蓝天,再到如何来到大山沟,星亮谈起了那些让他感到自豪的往事。从话语中,红艳看到了一个真诚、有上进心的男孩。
一周后,红艳第二次赶来看他。星亮向她坦白自己得了“天疱疮”。护士悄悄地把红艳拉到一旁说,他的病很难治!红艳心里微微颤栗了一下。
回渝的路上,红艳收到星亮的短信:“留下来照顾我吧,将来我照顾你一辈子!”她仿佛看到那灼人眼神里的无助。回到家,她上网一查被吓了一跳。这种病如果医护不好可能致人死亡。看着手机里星亮那英俊而灿烂的笑容,她心里难受。多好的一个男孩啊,难道就这样让病魔给毁了吗?也许出于怜爱,也许出于朦朦胧胧中的情愫,红艳做了一个大胆而冲动的决定:辞掉工作照顾他!
发出那条直白而唐突的短信后,星亮心中忐忑不安。几天后,红艳来了,她拽着两大箱子行李,准备长期作战。星亮又惊又喜。他把单位补助的,加上战友凑给他的两万块“救命钱”统统塞到她手中:“现在,我的命就捏在你手里。”
红艳白天打扫卫生,端水喂药,为他清洗伤口,晚上就在病房里搭个小床休息。她上网查阅治疗“天疱疮”的资料,还加入了一个病友QQ群,四处打听偏方,托人邮寄草药。
2007年底,星亮的病情得到初步控制,回到了场站。这时他的体重已从60公斤激增到70公斤。如果不开口说话,战友们完全认不出。大家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女孩愿意照顾他。部队破例腾出楼上楼下两间房子,方便红艳陪护。
那年冬天,贵阳冷得出奇。战友们看到,这个女孩每天忙里忙外。有一回,烧开水时还摔了一跤,被烫伤了腿。大家私底下问星亮,哪里找了这么好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