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微笑,是抚平伤口最好的药
对于健康的人来说,疾病不过是个名词而已,但对于病人来说,则是肉体与精神的刑罚。
医生告诉星亮,“天疱疮”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完全治愈几乎不可能,只能靠激素逐步控制。但红艳相信,“天疱疮”既然有治愈的特例,就一定能治好!
从2008年8月到2009年3月,他们先后前往重庆、北京治疗。星亮的病好一阵复发一次,而且每一次愈发严重。有一次,星亮实在熬不住了,为了件小事冲着红艳发火。红艳委屈地说:“那我走了!”星亮摸出身上仅剩下的500块钱,递给红艳300块当路费,冷冷地说:“你走吧!”当红艳真的离开时,星亮又后悔了。他想,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天晚上,红艳在旅店里怎么也睡不着。平心而论,追求她的男孩不少。以前她有着理想男友的苛刻标准,但认识他以后,所有的标准都“崩塌”了。他聪明、有责任感,甚至带点傲气,最重要的是他很真诚。红艳不敢想象,如果真离开,她该怎么办?第二天一早,她又出现在星亮眼前。
长期大把大把地服用激素,严重影响到星亮的内脏和骨骼。星亮在北京住院大半年,先后转过肝胆科、泌尿科和骨科。
一次,星亮需要做切除胆囊的手术。医生说,手术成败事关病人生命安危,家属要签字。红艳拿起笔,迟疑了。医生问,你到底是不是他家属?红艳有些尴尬。相伴快3年了,她的心里早把他当成另一半了,可终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有一天,红艳对星亮说,为了你治病办手续方便,我们还是把证领了吧!星亮怔了一下。当初是自己恳求她留下来,可到这个地步,他已不敢奢求能与她厮守终生。听到这句话,他的眼眶有些酸涩。
2009年3月,北京治疗结束后。红艳带着星亮去见在深圳做生意的母亲。星亮特意换上大号的军装,向未来岳母行了个庄重的军礼。尽管女儿提前打了“预防针”,但红艳的母亲还是被星亮的样子吓了一跳。进了屋,她把女儿拉到一旁。“他的病能治好吗?”“能治好!”“自己做的决定,以后不要后悔!”“我不后悔!”
2009年5月13日,星亮和红艳正式登记结婚。没有隆重的婚礼,他们请亲友吃了个便饭,就宣布了喜事。
为了你,再痛我也要挺过去
红艳知道接下来的路必定很漫长,但没想到苦难来得这么快。
2009年6月,星亮回到部队后不久,身上又开始大面积长疱。这次比以往都来得凶猛。很快,全身上下70%的皮肤溃烂化脓,疮口就像刀割一样疼。星亮像受刑一样躺在床上,等着命运的判决。他绝望了,拒绝吃饭,无端地发脾气。
星亮的境况让场站领导揪心。政委刘俊良每天早晚都要上门看望,还托人求医问药。
红艳从网上得知广州某医院能采用干细胞移植治疗“天疱疮”,但费用高达68万元。刘政委对她说:“钱我们想办法,你放心,我们不会抛下他不管!”小两口又重燃希望,动身前往广州。
干细胞移植是目前治愈“天疱疮”唯一的办法,手术费用高昂,而且充满风险。从提取干细胞到移植,病人要经过两次化疗。特别是移植过程中,任何细微的感染都会危及病人生命。
医生先用大剂量的激素修复星亮身上的疮面,确保全身没有一点炎症后,第一次化疗并提取干细胞。这一阶段,星亮反应强烈,高烧断断续续近1个月。接下来进入无菌舱移植是最难过的一关。这时传来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隔壁的病友在移植中因感染去世。看着熟悉的病友离开,听到病友家属撕心裂肺的哭泣,红艳开始害怕起来。
星亮走进无菌舱的那一刻,红艳突然紧紧地抱住他,伏在他的肩头痛哭失声。星亮鼻子一酸,有些哽咽地说:“不许哭,为了你,再痛我也要挺过去!”
最初的20天里,他待在透明的隔间里,吃住都在床上。第二次化疗,开始是恶心呕吐,头发一把一把地落,直到掉光。难受的时候他就一遍遍地想红艳。
20天后,星亮能下床活动,40天后转入皮肤科观察,70天后,他康复出院。星亮挺过来了!2011年,当他们再次回到部队时,已是阳春三月,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开得很旺。
牵着你,一直幸福地走下去
2014年3月,又是油菜花烂漫的季节,我们走近了这一对恋人。谈起这一段苦涩而幸福的往事,他们脸上洋溢着甜蜜。
由于钙质流失导致脊椎萎缩,星亮身高从一米七二降到了一米六二,但他浑身充满着自信和活力。他归队后恰好赶上部队转隶,从留守场站转变为任务部队,他干过军需助理、战勤参谋、航管主任,每个岗位都很出色。不久前,他又被提升为场站副参谋长。
红艳剪了利落的短发,笑得依旧那么灿烂。她现在是驻地民用机场运输部的接送员。去年,她还当选了成空航空兵某师2013年度“十大感动人物”,成为官兵心中的“最美军嫂”。
他们在一片红砖宿舍楼内经营着爱的小屋。红艳在网上选了套漂亮的婚纱,憧憬着5月份到重庆挑最好的影楼补拍婚纱照。红艳说,幸福捏在两个人手里,只想牵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
我们看见,阳台上主人用废弃盆子栽种的小葱,绿得惹人喜爱……